第四章(第3/14页)

他们步出大厅,徐少龙一眼望去,早先那个座位上,已看不见郑艳芳了。

徐少龙突然心中一动,忖道:“奇怪,莫非马蒙的话真讲对了?我何以很留意她的踪迹?”

突然间人丛中两道明亮的目光,使他警觉的望去。

原来那是郑艳芳的目光,她已转到另一张赌桌下注。

她只扫瞥了徐少龙一眼,就回到赌桌上,似乎对徐少龙的劲装和英姿,都不曾放在心上。

徐少龙暗中皱皱眉头,心想:“我也要让你晓得我并不把你放在眼中才行。”

当下向那张赌桌行去,马蒙拉他一下,他假装不知。

他一过去,赌客们就让出一个地方给他。这时,他的位置正好是和郑艳芳打对面,彼此间可以看得很清楚。

当他在研究这一桌的赌法时,他感到她那对特别明亮的目光,正向自己打量。但他装得很冷淡,似是全然不知一般。

其实这张赌桌是最简单的赌法,南北各省之人,无不懂得,那只是牌九而已,不过桌上所开列的规矩当中,有一条是注明任何人皆可推庄,只要拿得出最低限度的庄本就行。

这刻还是赌场的摊官做庄,七八个客人,正在下注。

徐少龙按兵不动,最后但见一只纤美无比的玉手,推出几枚筹码,押在天门上。

牌一摊开,天门果然赢了。

所有的赌客,纷纷掏钱,一望而知都是准备吃庄。因“为郑艳芳这一注,已把庄家的手风压住了。

果然一连三副,庄家都赔。每一次摊官都询问有没有人愿意推庄,但人人眼见摊官手风不顺,谁肯犯众怒把庄接过来?

这三副庄只把那摊官输得双眼发直,虽然每一庄赌场都抽水,数目不少,但到底差得太远。

赢得最多的,要数那貌美如花的郑艳芳了,她每一注都押得最重,大有痛痛快快宰他一场之意。

摊官照例向众人询问道:“哪一位客人愿意推庄?”

众人都不声响,郑艳芳吃吃一笑,算是代表众人答复摊官工要洗牌,突然一只手伸过去,把牌拨走,众人一怔,抬头瞧时,敢情是一直没有下注的徐少龙。

他毫无表情地扫视众人一眼,淡淡道:“庄家手气不顺,兄弟一向喜欢找难题做。诸位尽管下注,不用客气相让。”

说时,取出一张银票,交给马蒙兑筹码。

若是别人伸手,准会挨众人的骂。但徐少龙的身份非同小可,谁也不敢哼气。郑艳芳只微微而笑,明亮的目光,在他面上溜来溜去。

可是徐少龙不理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牌洗好以后,马蒙兑了筹码回来,往桌上一搁。

摊官喝道:“一共纹银五百两……”

声音方歇,郑艳芳娇滴滴的接着道:“我看啦!”

她一口就吃下来,等如要与徐少龙赌个输赢。

别的赌客,只好袖手旁观了。

徐少龙淡淡道:“好极了!”

当下掷骰子发牌。

马蒙伸长脖子,瞪眼瞧看。徐少龙把一张牌叠在另一张上,拿起来一看,顿时感到马蒙停止了呼吸。

这一张牌是“长三”六点,在这种“一翻两瞪眼”的小牌九中,拿六点和四点是最可怕的牌。

因为一来极容易配成“闭十”,即使不然,能配出大点子的牌张也很少。因此之故,马蒙才会紧张得停止了呼吸。

要知五百两纹银实在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在目下的场合中,银钱还是小事,输了的话,对手只是个十八九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面子似乎大不好看了。

徐少龙把牌放下,不用眼看,而是用手去摸。这么一来,马蒙就不晓得另一张牌是什么了。

众人都非常感到兴趣地瞧着,等候他们翻牌。

但见郑艳芳玉手一抬,“啪”一声,两只骨牌都翻了出来。

她微笑道:“天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