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怡红院与四海镖局 第 七 章  杀身之祸(第3/7页)

于是,车内寂然无声,只有那马蹄得得声与辘辘车声划破了寒夜的冷寂,传出老远……

第二天那位郭璞搬进了“四海镖局”,也许由于总镖头的器重,云珠姑娘的热和劲,所以镖局上下都对他刮目相看!

头一天,没什么事做,只是跟着那位镖局的总帐房熟悉熟悉镖局的帐务,正如秦七所说,他该做的份内事少得可怜,的确是轻松空闲不过的!

可是总镖头半真半假地交待了,要郭璞除了管管杂帐以外,还要兼个他那掌上明珠的西席!

于是,一连三天过后,郭璞大部分的时间,都化在那西席的兼职之上,自然地云珠跟他混的很熟!

除了云珠之外,还有那个“拚命三郎”石秀也跟他很近乎、很亲热,没事的时候总是要找他聊聊!

聊聊自然免不了各叙身世,郭璞每对人言,总是隐隐地透露着他有意功名,心仪富贵,他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空有一身文武,倘若不能替朝廷出点力,博个一官半职、飞黄腾达,那未免辜负了这昴藏七尺之躯!

虽然石秀常来找他聊,可是那总比不上云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石秀来找他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反之云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有时,云珠甚至于待在他房里大半夜才回后院!

这,大伙儿的眼睛雪亮,肚子里也明白,可是总镖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又敢说什么?

每当寒夜寂寂,灯下对坐的时候,云珠在那既娇又媚的绵绵情意外,时常有意无意地打听郭璞的身世!

那自然难免,一个女孩儿家想托付自己的终身,自然是要打听清楚对方的身家来历的!

郭璞对她说的,跟对石秀说的,几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处,该是他有意功名,心仪富贵的意思,更明显,更强烈!

言下也表示,云珠的心意他明白,云珠的垂爱,他也至为感激,可是他不愿以如今一袭落拓布衣委曲了云珠,他一定要在有所成就之后再成家!

静听之余,云珠那一双慑人魂魄的美目之中闪动着异采!那一半是喜,另一半竟是真情!

这一天晚上,一直到了三更时分,云珠才离开了郭璞的房,回了后院。

她走后,郭璞的房中熄了灯。

既然是熄了灯,那便表示他要睡了,本来是,夜已三更不睡干什么!

可是,就在郭璞房中熄灯的同时,距离郭璞所居那间小屋约摸十多丈外的东墙上,行色匆忙地掠进一条人影!

那条人影落地之后,四下里只一打量,便要长身而起。

适时,那西墙根上的一处花丛中,及郭璞所居的房后一片暗隅中,同时响起一声沉喝:“石秀,站住!”

那条人影一惊转身便欲出墙,那两个发出沉喝之处,同时掠起了两条人。

虽然是同时起步,可是起自郭璞屋后的那片暗隅中的那条人影,却比另一条人影早了一步地到了那条人影身边,单掌一探,出手如雷地抓住了那条人影的肩井!

人影一静止,这下全看清楚了,从墙外行色匆匆掠进来的那条人影,是那个“拚命三郎”石秀!

那站在一旁的一人,头戴瓜皮小帽,瘦高的身形上披着一件长袍,皮包骨的瘦脸上鼠目钩鼻山羊胡,竟是“四海镖局”的总账房吕子秋!

抓住石秀的那位更惊人,赫然竟是郭璞!

石秀的一张脸有点白,也带着惊慌,只见他瞪着眼望着郭璞,惊声说道:“郭先生是你?你这是……”

郭璞扬了扬眉,淡淡说道:“不错,是我,你到哪里去了,这时候才回来?而且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翻墙进来?”

石秀脸一红,神色惊慌地赧笑说道:“郭先生,每个单身汉都难免有点私事儿,你干什么问得那么清楚,快放手吧,我的骨头都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