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欲 益 弥 彰

九门提督府的确不难找,在李玉琪的脚下也更快,没一会儿李玉琪就瞧见了那座门头。

够宏伟,够气派,够庄严,够慑人的。两扇既宽又大更高的大门,那对门环跟门上的大铁钉发亮。

石阶高筑,石狮子一对,八名挎刀亲兵分两边站立,一个个脚下分八字,雄赳赳,气昂昂,脸上没一点表情,挺唬人的。

李玉琪可不怕这个,从容、泰然而洒脱地迈步走了过去,直逼门前,站门的亲兵跑下来一个,李玉琪人品出众,气度过人,那模样儿像煞哪个府里的贝子贝勒,贵介王孙,那亲兵可不敢怠慢,近前哈个腰,细声细气地问道:“您是……”

李玉琪往那儿一站,手往后一背,派头儿十足:“提督在么?”

那亲兵道:“在,请问您是……”

李玉琪道:“大见勒那儿来的,有要事求见,请代我通报一声。”

那亲兵一听是大贝勒那儿来的,忙一欠身赔上了笑脸,一声:“您请等等,我这就报进去。”转身飞步上阶,头往门里伸了一下。

只这么伸了一下,没多久,步履声响动,从门里快步走出一个中等身材,衣着气派的老头儿,撩袍快步跑下石阶,一拱手,含笑说道:“失迎,失迎,累您久等,老朽田作诗,忝为提督爷的幕僚,请教您老弟是……”

幕僚,李玉琪一听这两个字就知道来人是九门提督那成的师爷。在那时候,师爷管的事儿不少,而且得有机智,等闲一点的人是干不了的,当下他抱拳答了一礼:“原来是田师爷,失敬,我叫李七郎,大贝勒那儿来的,有要事求见提督,还请田老……”

田作诗立即说道:“那不是外人,不是外人,还用通什么报,请,兄弟,提督爷在书房候驾,容老朽带路了。”欠身一摆手,转身登上石阶。

这九门提督府可真不含糊,瞧那前院,说多大有多大,五步一岗,十步一卡,全是挎刀的亲兵,另外还有几只怕人的大狗,李玉琪见多识广,胸罗渊博,一看就知道是西藏獒犬,这种狗有牛犊子一般大小,机警凶猛,一只足抵两三个江湖好手,常人别说近了,吓也能吓瘫了。

有田作诗带路,那几只獒犬只望望李玉琪,没一只作声,田作诗在前带路,进前院,过中院,直抵后院。

后院里更是岗卡密布,禁卫森严,看上去让人觉得文官跟武官就是不同。

后院里除了持刀的亲兵之外,还有来往的亲随,间杂着几个眼神十足,布履稳健,腰里鼓鼓的长袍汉子,一望而知是练家子,准是九门提督的贴身护卫。

田作诗带着李玉琪进来,那些个练家子全拿眼瞪着他,打量他,似乎都在揣摩他的来路,是干什么的。

九门提督那成的书房坐落在后院之东,一排长廊,紧靠着水榭,那儿站着五六个练家子。

九门提督的书房必是处理机要,批阅来往公文的所在,平常那成是绝不在这儿见客的,今天他居然在这儿接见李玉琪,足见大贝勒那儿的人面子不小。

到了书房门口,田作诗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说道:“瑞翁,客人到了。”

瑞翁,这个瑞字想必是那成字里面的一个字。

只听书房里响起个苍老但不失劲道的话声:“有请。”

田作诗转身含笑摆手:“请,兄弟。”

李玉琪欠身说道:“不敢当,田老请。”

李玉琪不僭越,田作诗很高兴,当即说道:“老弟是客,请吧,别让提督爷久等。”

李玉琪这才告罪行了进去。

进了书房,窗明几净,点尘不染,一张大书桌,上面摆满了书册公文,墙头上还挂着一柄剑。

书桌前站着个瘦瘦高高的便服老者,老者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清癯的脸庞,长眉细目,八字胡,两眼炯炯有神,满身的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