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4/9页)

仲孙玉暗暗一叹,尚未说话,徐振飞倏地怒态一敛,满面黯然,痛苦已极地又道:“我真不敢相信,这丫头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唉!徐氏门中不知作了什么孽,竞会生出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仲孙玉虽然有心慰功两句,把事情全推到蓝九卿身上,但是他对云姑性情已经了若指掌,知道此女一经改变,必然变得毒如蛇蝎,再加上她那深沉心智;委实可虑,这次他们即将施展的阴谋,云姑必然难脱关联;而且‘说不定还可能是云始在旁出的主意,若其如此,他们这个阴谋势必更为周详、更为歹毒,更为令人难以觉察,是故他话儿到了嘴边几次,终又将之强自吞回。

他沉吟半晌,暗一咬牙,突然一叹道:“徐老哥,有几句话儿,原谅仲孙玉父女等一直瞒你至今,但是此实事出于无奈,尚望老哥你不要见怪,事已至今。我想没有冉瞒你的必要,事实上我也不得不先让老哥知道,然而我希望老哥听了以后,不必过于激动,因为这种情形无可避免,更非你我所能挽回。”

徐振飞一怔忙道:“仲孙大侠何出此言?以前胸我想必自有道理在,如今既能明告,但请仲孙大侠直言。”

仲孙玉道:“徐老哥,可知云姑娘也是一样地将仲孙玉父女等视为眼中之钉,恨个得早日拔去?”

徐振飞神情一震,骇然惊呼:“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仲孙玉淡淡一笑,道:“徐老哥祖孙,无异仲孙玉父女等人之救命恩人,若非果有其事,仲孙玉不敢昧着良心信口开河。”

徐振飞呆了半晌,方始说道:“这实在是一桩令人难以置信之事,既然仲孙大侠如此说,想必不假,但这又为什么呢?”

仲孙玉微笑道:“很简单,云姑娘之嫉妒心特重,她不能忍受别人和她一样地爱上一个人,她要除去她的情敌,不然她宁愿落个双方皆空。”

这句话儿听得徐振飞身形连颤,双目圆睁,须发俱张地怒声说道:“好大胆的畜生,未想到她竟敢……”

仲孙玉一笑说道:“徐老哥,莫忘了仲孙玉有言在先。”

徐振飞怒态一敛,伤心欲绝,有气无力地道:“想不到她竟敢如此大胆,真使人想不到,我怎么一点也未看出呢?”

仲孙玉道:“云姑娘心智深沉,善于隐藏自己感情,即连仲孙玉等也是由她未曾留心之际,所流露出来的一些小动作、表情、目光中看出来的,老哥爱她无殊心头之肉,自然不会注意她那有时失常的表现,再进一步说,老哥即使曾经发觉一也绝不会往坏处想。”

徐振飞默然不语,但见老脸上泛起阵阵抽搐,双眶老泪在眼眶内徘徊,半晌方始无限羞愧欲绝,无限歉疚地看了仲孙玉一眼,颤声说道:“贤父女侠肝义胆、古道热肠,几位姑娘也是待人真诚毫无私心,对我这个出身洞庭水寇卑贱不堪的老头子,竟然敬礼有加,对云姑那丫头也是亲同姐妹、爱逾手足,已是我徐振飞天大荣宠,无以为报,这丫头不思感恩图报,竟然以怨报德,徐振飞教养无方……”

仲孙玉突然一笑说道:“徐老哥,我忍了半天了,你还没完么?”

话锋微顿,庄容又道:“老哥,你我相处虽短,谅老哥已深知仲孙玉性情,这些微小事,仲孙玉从未放在心上,更是不值一提。”

徐振飞流泪说道:“徐振飞员知仲孙大侠宽怀大量,然徐振飞自身却无不感罪孽深重,渐疚欲绝。”

仲孙王哈哈一笑,道:“仲孙玉另外有个怪脾气,我要连老哥你的思想都加以干涉。”

徐振飞方要再说,仲孙玉面色一庄,正色又遭:“老哥再要将此事永记心中,常挂口边,便是怪我仲孙玉信口开河,不但见外而且耻于结交。”

徐振飞感动得身形连颤,老脸上一阵抽搐,方始一声长叹,涕泪四流地道:“仲孙大侠既如此说,徐振飞再欲多言,便是矫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