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6/7页)

淡香令人神怡……浓香令人神移……

尤其是“着意薰香”的美人情意,更比那漫室浓香,引得沈宗仪为之神移,为之心跳!

既已推门,当然入室。

室中锦衾绣帐宝镜香屏,不像是武林人居,像是一间女儿闺阁。

但室中无人,只有一些声息……水声。

“薰香”和“沐浴”二者,本易发生联想,何况再加上这种从另一扇门户传出来的“淋浪”水声,自然更说明了岳倩倩是在“兰汤水滑洗凝脂”!

沈宗仪是正人侠士,不是轻薄登徒,他发现自己闯入岳倩倩的香闺,而对方更正在入浴,不禁大感失礼,为之面红心跳!

既然面红心跳,就该退出这种容易令人发生遐思的女儿闺阁。

不,沈宗仪没有这么做,他不单没有退后,反而进前几步,在那张香衾半揭,锦席微温,显然是岳倩倩所睡的绣榻之上,坐了下来。

这种行为,有点反常……

造成反常行为的原因,便是沈宗仪胜上的红,和心头的跳!

因为他这脸红心跳,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的。

自从嗅得兰香,并发现异常的浓烈之后,沈宗仪的生理上,便渐渐起了变化。

首先,全身起了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其次,是四肢似乎软绵无力,全身的力量。似乎在渐渐归于一点……

如今,他已百脉偾张,丹田如火……

这种情况,使他怎不脸红,心头狂跳?……

若是心理上的“脸红心跳”,沈宗仪会立即闪身,退出室外。

但因这是生理上的“脸红心跳”,沈宗仪遂不由自主的进前坐了下来。

他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之人,自然懂得自己这脸红心跳,丹田如火,百脉偾张之状,是所谓“绮念”,也是所谓“春兴”!

他此时灵明初蔽,尚未全泯!

他有点惊……更有点疑……

他想走,四肢如绵,根本就走不动!

不想走,则周身如火,烧得太以难过,恨不得有一桶冷水,迎头狂泼而下……

于是,他索性进前,在榻上坐了下来,他想力加镇定,他想自我克制!

欲念既生,尤其被极强春药所撩起的,仅凭灵明,克制谈何容易?

但只为修为功深,虽不容易,也并非全无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是安静,最忌讳的是撩拨!

可惜这室中,安而不静……

所谓“不静”,是从另一扇虚掩门户中传来的“淋浪”水声!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思泽时”这是多么旖旎的描写。

静夜香闺,美人独浴,是多撩人的情景!

沈宗仪心中想静,想调息行功,平仰心头绮念,可怜他那里静得下来?一阵阵水声,冲击得他脸上更红,心中更跳,所喘的气儿,也越来越粗,连周身血管,都似将爆裂!

阿弥陀佛,静了……

所谓“静了”,是那撩人的水声,突然消歇!

无量佛,坏了……

所谓“坏了”,是更撩人的情事,随着发生!

传出水声的门儿开了,出现了人……

是本来就美拟天人,如今更仅披一袭轻纱浴袍几乎把玉乳酥胸,粉弯雪般,都展露无遗的岳情情!

刚才是“耳边之声”,如今是“眼中之色”!

“耳边之声”,尚能使沈宗仪不克自制,意乱情迷,这一成为“眼中之色”,却又是何局面?

沈宗仪是人,是个男人!

往日,他异于常人,他是正人,是侠士,有修为,有定力……

如今,修为和定力,全被药力暂时掩蔽,正人又成了常人,侠士也……

总面言之,沈宗仪如今不单只是个“男人”,而是个相当“急色”的“男人”,他禁不起活色生香的撩拨了,蓦然从榻上起立,双臂狂张,目中喷火的一扑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