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卷 第 四 章 密宗之毒(第6/8页)

他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从老人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眉锋微锁,老脸上一片阴霾。

关山月看见了,道:“老人家,只是什么?”

老人道:“没什么,过去就算了,好在我造化大,碰见恩人相救,没死。”

谁都知道,他是不愿说。

关山月不愿说的,关山月又怎么好多问?

所以,关山月没有再问。

姑娘玉朵儿突然说了话:“为什么不告诉恩人?”

老人忙道:“玉朵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姑娘玉朵儿道:“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认为应该告诉恩人。”

她说的是汉语,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要让关山月听得懂。

老人道:“玉朵儿,咱们是‘蒙古’人,只有算了,何必再让恩人知道?”

姑娘玉朵儿道:“咱们算了,他们会算了么?哥哥的病治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对你下手。”

老人道:“玉朵儿,不要再说了。”

姑娘王朵儿不听,道:“不!。”

老人脸上变色,轻喝:“玉朵儿!”

姑娘玉朵儿不敢不听了,低下了头,只是她还是说了一句:“要是哥哥死了,你再遭毒手,我怎么办?”

老人神情一震,老脸上闪过一丝抽搐,道:“王朵儿,谁叫你生为我的女儿,谁叫你生为‘蒙古’人!”

姑娘玉朵儿低着头,没再说话。

老人有多少无奈?

姑娘玉朵儿有多少悲痛?

关山月说了话:“老人家,我该告辞了。”

他站了起来:

姑娘玉朵儿猛然抬起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所包含的,令人难以言喻。

老人忙跟着站起,道:“恩人怎么能走?无论如何请在我旗住二天,让我旗尽尽地主之谊。”

关山月道:“我不愿说的,老人家没有多问;老人家不愿说的,我也不愿多问;为了不让老人家为难,我还是走吧!”

原来——

姑娘玉朵儿两眼那难以言喻的流露不见了,代之闪现的,是两道异采。

老人也懂了,道:“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不愿告诉我,是怕麻烦我,还是怕连累我?”

老人道:“不敢瞒恩人,我都怕。”

关山月道:“老人家,早在我在‘承德’‘平安客栈’伸手的时候,老人家你已经麻烦我、连累我了,是不是?”

老人道:“所以我不敢再……”

关山月道:“已经麻烦了,已经连累了,我不介意再多一次。”

老人道:“可是我……”

关山月道:“老人家介意,是么?”

老人道:“恩人,是的。”

关山月道:“老人家是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

老人沉默了一下,抬了手:“恩人请坐。”

姑娘玉朵儿两眼异采大盛,紧盯在关山月脸上。

关山月又坐下了。

老人跟着坐下,迟疑了一下,道:“真说起来,找怕连累恩人,要多于怕麻烦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请明说。”

老人道:“这件事里,牵扯到一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老人家请说下去。”

老人道:“这件事,是有人想夺我‘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怕我死了以后我的儿子继承,所以也让我儿子生了重病。”

关山月道:“老人家,是谁想夺‘敖汉旗’札萨克的位子?”

老人道:“我旗一位‘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管旗章京?”

老人道:“‘旗’之札萨克之下,设有协理台吉、管旗章京、拜生达等官,帮同办理旗务。”

关山月道:“老人家既是‘敖汉旗’的札萨克,难道就奈何不了一名下官?”

老人道:“恩人,他背后有大喇嘛撑腰。”

难怪老人刚说,这件事里牵扯了一位大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