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媚邪鬼两小作牺牲 来救星双雏全性命(第2/4页)

好容易,在这歌声舞态似已起了腻的当儿,也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时候,忽闻到很响的三声号炮,连接着的送到了耳鼓中来,镜清道人方不自觉的又在脸上溢出了丝微的笑容,并有上突然如释重负的一种样子。原来这是他与哭道人约好了的一种信号,一待把这号炮放出,便是向他报告,五更时分已到,可以把这大典举行了。这一来,他只要很迅速的发下一个命令去,赶快把这一双童男女的小生命了却,那时候就是有一百个能人出来,要向他破坏着,也是有所不及的了。于是他忙把手一挥,一般男女弟子立刻停止了这机械式的歌舞。当他第二次挥手时,这是那些穿杏黄色道服的男女伴护应该起来活动的一个暗示了。他们先从每辆车上,各把他们所伴护的童男成童女解了下来,但仍把他们的二手反挂着,并教他们跪在台上,好似法场上处决的罪犯一个样子。

然后每一组的四个人,又各把工作分配下,两个人走上祭台,取下了这供设的空木盘,把来承在面前。一个人提着童男或童女的头发,馀下的那一个人,便是刽子手了。凶狠狠的执持着一把杀人的大刀在手,作上一个快要砍将下去的姿势。这样的一个形势一呈露,真是最最吃紧的一个时候了。不论哪一个在场观礼的人,心中都是这么的在思忖着,这一次的典礼是否顺利的进行下去,全在这一刻儿的时间中。倘然在这一刀砍将下去之前,并没有什么别的岔子闹出来,那是这典礼便得到了很完满的一个结果。否则,如果横生枝节,竟有什么人出来阻挠,使这典礼不能顺顺利利的举行下去,那就有很大的一场骚扰在下面了。但照他们想来,昆仑、崆峒二派的能人,既都是和这邛来山立于敌对的地位的,而今天这个典礼一旦如得举行,又于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非得出来阻挠一下不可的。那么,他们不管此次的结果是成功或失败,都得拚尽性命的出来硬干一下,那里会有如此便宜之事,竟是一个岔子也不出,一点枝节也不生,让那镜惰道人高奏胜利之曲呢?因此,他们都屏着息、敛着气,眼睁睁的,瞧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在下面发现了出来。

果然,就在此十分静默之际,忽闻到了一声很凄厉的惨叫,跟着又是一声很得意的狂笑。你道,这都是从那里传了过来,又是什么人所发的呢?原来这一声惨叫,就是从红姑口中吐了出来的。她见事情已是疾转直下的,到了这么险恶的一个地步,倘再不加阻止,听他搬演下去,那只要这凶狞的刽子手,把一刀倏的斫了下来时,继志就立刻丢失了他的这条小性命了。而这薄如蝉翼的雾幕,却似一点不客气的,挡在她的面前,使她不能有上一点的动作,急切间也想不出破这雾幕的方法。再向山上、山下、山前。山后四下一望时,更瞧不到有一点儿的动静,似乎他本派中的一般同志,同着崆峒派中的那几个能人,都和他有上同样的情形,也为这雾幕所困,而不能施展出一点儿的本领来。在如此的现状之下,显然的一切都归绝望,怎又能禁止她不惊急得惨叫了起来呢。她这表示绝望的惨叫一发出,在别人听得了还没有觉得什么,一入镜清道人之耳,可使他得意得什么似的。暗想,你红姑在昆仑派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不料竟是这般的不中用,只经我小小的运用一点法力,就弄得你束手无策,只有惊啼惨叫的分儿。此外,还有金罗汉昌宣良呢,笑道人呢,以及其他的许多人呢,又一个个的躲到了那里去了?大概不来是不会的,他们定也已都到了这个山上,只因也和红姑一个样于,连这雾幕都破不了,自然就不能显出他们的什么好身手来。如此看来,这昆仑派的一个团体,也是徒负虚名的,不见得真有什么能人罢。他这么的一想时,使他忘记了这是在一个什么所在,又是在举行着他自己看作怎样庄严的一个典礼,竟得意忘形的,发出了这么的一声狂笑来。然而,也仅仅是这么的一声惨叫,跟上去又是这么的一声狂笑罢了。此外,却不再见有二点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