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当之行(第4/23页)

熊倜及尚未明走上两步,飞鹤道人掀起竹帘子,道:“请进。”

房中散发出一股袅袅清香,熊倜及尚未明恭谨走了进去,见朝门放着的榻前,含笑站立着一个羽衣星冠的道人。

他们知道这就是武林最大宗派的掌门妙一真人了,只见他清癯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并没有一点傲慢或是冷峻的样子,这和他们的想法大不相同,但是他另有一种力量,使这两个身怀绝技的侠士,在他面前,不觉感到自身的谦卑。

妙一真人的目光,闪电般在他们脸上一转,熊倜及尚未明低下头,便要下拜,却被他轻轻拦住了,只受了半礼。

妙一真人微笑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两位果然都是练武人中千百年难见的奇才,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名动江湖了。”

熊倜极谨慎而小心地将他们的来意说出,并且说道:“夏芸太年轻,不懂世故,还望前辈能念她无知,饶恕她这一次。”

“原来你还不知道。”妙一真人微笑着道,“那位夏姑娘贫道根本没有见过,飞鹤,你过来,将这事说给两位听。”

飞鹤道人这才将夏芸如何逃出,四仪剑客如何大怒追去,说给熊倜听。

妙一真人脸上,仿佛永远是微笑着的,说道:“其实这点小事,贫道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几个小徒在那里闹罢了。”

他面容一整,目中露出威严的光芒,又道:“他们几个近年在江湖里也闹得太厉害了,些许小事,便含怨必报,哪里还有出家人的样子,尤其是苍玄、苍荆那两位孽障。”

熊倜听见夏芸逃去,又惊又喜,喜的是她居然没有吃到任何苦头,惊的却是怕她又被四仪剑客追到手,但是他表面上仍在矜持着,极力使自己的情感,不露出一分到表面上来。

妙一真人对这两个年轻高手仿佛甚加青睐,殷殷垂嘱,问及两人的师承,又道:“飘然老前辈。我在二十几岁,云游四海时,见过他老人家一面,一别数十年,不知他老人家怎样了?”

熊倜泣然道:“家师已仙去了。”

妙一真人叹息道:“令师人上之人,淹留人间百数十年,终于仙去了,想来世人营营名利,又是为着何来呢!”

熊倜及尚未明两人,在精舍里逗留了约摸一个时辰,才告辞出来。

妙一真人送到门口,笑道:“两位小友,他日有暇,不妨再来一晤,贫道和两位虽然匆匆一面,但可看出两位必非池中之物。”

他们又谦谢着,随着飞鹤道人走出园子,偌大的玄真观,静悄悄的没有丝毫人声。熊倜暗自感叹:“世事的确每难预料,你预料中的凶险,往往却是安详,而你所没有预料到的,往往却又是极大的凶险,人算又怎敌得过天算?”

飞鹤道人一路相随。走出玄真观,熊倜脑海中混混沌沌,都是夏芸的影子:“她此刻在哪里呢?”他内心不断想着。

隆隆的水声传来,他们又快到解剑泉了。飞鹤道人笑道:“解剑泉一到,便是贫道和两位分手的时刻了,但望二位前途珍重。”

转过一道山弯,解剑泉便已在望,飞鹤道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双脚顿处,身形掠起三丈余高,嗖地朝解剑池旁的巨石奔去。

熊倜也是一惊,他看到先前守着自己那柄剑的两个年轻道人,都卧倒在地上,来不及招呼尚未明,也掠了过去。

果然,那两个年轻道人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昏迷着倒在地上。

飞鹤道人略一查看,便知道他二人此刻所被点的,一是背心的“阳关”穴,一是脑后的“玉枕”穴,遂伸手一拍一捏。

哪知道那年轻道人动也不动。飞鹤大惊:“怎的连我这解穴手法都不能解开此人所点的穴道,但是武林各门各派中,我尚未听说有我不能解的穴道,此人敢到武当山上撒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