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崆峒三剑(第3/7页)

孙超远心里却暗自纳闷:“这位金姑娘像是满腔心事的样子,而且衣衫不整,形状颇为狼狈,难道这位身怀绝技,又是当代第一魔头金欹师妹的大姑娘,还会吃了别人的亏不成?”

江里白龙精明干练,心想还是早将这位姑娘送走的好,暗忖:“能够让这姑娘吃亏的人,我可更惹不起。”

于是他笑道:“金姑娘要到什么地方去,可要我弟兄送一程?”他虽然满腹狐疑,但口头上却不提一字。

他哪知道这一问,却将金梅龄问得怔住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柔肠寸断。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事,一件件宛如利刃,将她的心一寸寸地宰割着,不自觉地,在这两个陌生人面前,她流出泪来。

“天地虽大,但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呢?”金梅龄星眸黯然,幽怨地想着,“唉!其实有没有容身之所,对我已没有什么重要了,我已将我整个的人,交给他……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呢?”

这个被爱情淹没了的少女,此刻但觉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事对她是重要的了。再大的光明,此时她也会觉得是黑暗的;再大的快乐,此时她也会觉得是痛苦的。没有任何虚荣再可以眩惑她,没有任何言辞再可以感动她。这原因只有一个,她已失去了她所爱的人,这感觉对于已将情感和身体完全交给辛捷的金梅龄来说,甚至比她失去了自己还难以忍受。

小龙神贺信雄和江里白龙孙超远两人,怎会知道这位身怀绝技的侠女,此刻心情比一个弱不禁风的闺女还要脆弱。

他们望着她,都怔住了。孙超远是不敢问也不愿问。他明哲保身,心想这种事还是不知为妙。

小龙神贺信雄却在心里暗暗咒骂:“兀那这婆娘又哭起来了,老子一肚子高兴被她这一哭,还有个什么劲?”重重地将手里的酒杯一放,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孙超远朝他做了个眼色,他也没有看见,粗声粗气地说道:“姑娘心里有什么事,只管告诉兄弟好了。兄弟虽然无用,大小也还能帮姑娘个忙。”孙超远一听,暗暗叫苦:“我的大哥呀,你平白又招揽这些事干什么?人家办不了的事,凭你我还能帮得了什么忙?”

金梅龄闻言,将一颗远远抛开的心又收了回来,悄悄地拭了眼角的泪珠,暗自怪着自己,怎的会在这种场合就流下泪来。听了贺信雄的话,心里一动,说道:“我正有事要找贺大哥帮忙。”

她这一声贺大哥,把小龙神叫得全身轻飘飘的,张开一张大嘴,笑道:“姑娘有事只管说,我小龙神贺信雄,不是在姑娘面前夸口,南七省地面上大大小小的事,都还能提得起来。”

他这话倒并非虚言。想他本是长江水路上的瓢把子,南七省无论黑白两道,自然得卖他个交情。江里白龙却急得暗顿足:“可是我的大哥呀,像这位姑娘的事,你再加两个也管不得呀!”

金梅龄微微一笑,但就连笑,也是那么地忧恼。

她说道:“那么就请贺大哥送我到武汉去。”

孙超远一愕,接口问道:“然后呢?”

他实在被金梅龄这么简单的要求愕住了,贺信雄却哈哈笑道:“这个太容易了。”他两人俱都没有想到这声名赫赫的侠女,所郑重提出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而轻易的事。

金梅龄低下了头,却接着孙超远方才的话说道:“然后还请二位替我准备一只船,以及几个水手。”

孙超远不禁疑云大起:“她父亲的那艘船,我生长水面也从未看见到比那艘船更好的,此刻她怎的却要我等为她准备一艘船,难道这位姑娘是和她父亲闹翻,负气出走?”江里白龙饶是机智,却也想不到金一鹏那艘冠绝天下的船是沉没了。

于是他诧异地问道:“姑娘要备船,敢情是要到什么地方去游历吗?”小龙神贺信雄直肠直肚,脱口问道:“我听孙二弟说,姑娘的老太爷有一只天下少见的好船,怎的姑娘却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