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海深仇(第3/7页)

雷大叔说至此处,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活什么呢?活情郎,活未婚夫,还是活爱人……总觉得怎么说也是不妥,不由尴尬得直用手抓胡子干瞪眼……偏偏展婉儿,又是个天真未凿、娇憨无比的少女。她见雷大叔的怪样子,不由破涕为笑如雨后春花般说道:“活什么呀?大叔,你怎么不说了!”

“活……活人!”雷大叔嗫嚅了半天,突然用手一拍自己的脑袋,到底让他想出来了,这么一句恰当的话脱口说出,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扑哧!婉儿再也忍不住,不由笑出声来,娇笑倩兮地说道:“当然是活人了,难道我还要个‘死人’不成吗?”

婉儿笑着说至此处,突然脸孔一红,脉脉地低下头去,用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然后又瞟了雷大叔一眼,见雷大叔正用一种似乎含有深意的眼光望着她,立刻又很快地收回目光,她的头垂得更低了,脸孔也涨得更红了。

有人说:少女害羞的神情最美!此话一点儿也不错。只见展婉儿赛雪欲霜的粉白小脸上,烘染上一层朝霞般鲜艳的红晕,明如春水似的眼波放出一种灿烂的光彩,盈盈欲流,娇艳明丽,纯美无比,不亚于一朵红睡莲,在晨露中迎着朝阳盛开,真是美丽极了!

其实,雷大叔并不知道,展婉儿是为了什么,竟无端不胜娇羞。

但,世上又有几人能够猜测出青春少女的心呢?

原来展婉儿在背地里常听到母亲管父亲叫“死人”,她天真少女的心上,便以为“死人”是“丈夫”的代名词。

如今,她无意中把展白比作了“死人”,难怪她要脸红了……就在此时,展白在雷大叔一阵推拿之后,已然悠悠醒转,他缓缓地睁开眼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婉儿貌美如花的娇靥,但却朦胧不清,有如雾里看花……

“水……”

婉儿见他苏醒过来,神态高兴已极。听到他说要水,立刻拿起茶几上的碧玉盖碗,先在温水里洗过,然后倒了一杯开水,就在床上轻轻扶起展白的头来,把盖碗里的开水一口一口地喂给展白吃。

“唉!”雷大叔轻喟了一声,见这娇贵无比的慕容府中二千金,对一个落魄青年竟是如此地温柔体贴,不由暗叹“情”字力量之伟大,真是不可思议……

“谢……谢……”展白就着婉儿的素手中,啜了几口水。

人在神志已见清醒时,第一个是嗅觉,他鼻孔中嗅到一股如兰似麝的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

第二个是视觉,他看到一张绝色少女的如花娇靥,紧紧贴在自己脸旁。

第三个是触觉,他只觉软玉温香,自己正倒在一个纯美的少女怀中。不由脸孔发烧,一股说不出的缠绵滋味,竟使他心中一荡……这种温柔滋味,这种旖旎风光,是他一生中从未领略过的;他又见这如花少女温柔地拥抱着自己,白玉似的素手,端着一杯水,一口一口地喂自己;而且,那少女比春水更加明媚的双目,含着无边厚爱,万缕柔情,望着自己。

啊!这一切的一切,似梦似真,竟使他感动得不得了。

口中嚅嚅地说了“谢谢”两个字,突然又转头望见,立于床前的乱发怪人,比电闪还明亮的一双怪目,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他又感到这样亲密地偎在一个陌生少女的怀中,实在难为情,便挣扎着想坐起来!

谁知他不挣扎还好,这猛力一挣,只觉左臂处的刀伤一阵噬心的剧痛,不由使他咬牙皱眉,又颓然倒在少女的怀中!

“哎呀!”展白天生傲骨,虽然急痛钻心,仍然咬牙皱眉,没有发出声来。但他这第二次又倒在婉儿的怀中,婉儿的手,正触到他的肩胛之处,婉儿只觉触手湿漉漉的一片,她还以为是自己不慎,泼溅出来的水。谁知待她抬手看清竟是鲜红的血,不由惊吓得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