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场和庙(第2/3页)

秦歌摇摇头,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赌场破旧的大门在风中摇晃着,不时地“砰砰”作响。

门居然是开着的,而且没有人看门。

这门禁森严的赌场怎么忽然变得门户开放了?

黑雾还在院子里飞卷。

秦歌蹿过去,捞起了一把。

田思思刚好跟进来,立刻问道:“究竟是什么?”

秦歌没有回答,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田思思。

这东西软软的、轻轻的,仿佛是柔丝,又不是。

田思思失声道:“是头发?”

秦歌沉着道:“是头发。”

田思思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头发?”

满院子的头发在狂风中飞舞,看来的确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秦歌沉吟着,说道:“不知道那和尚是不是还在里面?”

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那和尚?”

秦歌道:“因为你问的话,也许只有他一个人能解释。”

他推开门走进去。

他怔住。

田思思跟着走进去。

田思思也怔住。

无论谁走进去一看,都要怔住。

和尚还在屋子里。

不是一个和尚,是一屋子和尚!

若是在庙里,你无论看到多少和尚都不会奇怪,更不会怔住。

但这里是赌场。

赌桌没有了,赌具没有了,赌客也没有了。

现在这赌场里只有和尚。

几十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和尚,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十,盘膝坐在地上,一眼看去,除了一颗颗光头外就再也没有别的。

每个头都剃得很光,光得发亮。

田思思忽然明白院子里那些头发是哪里来的了。

但她却还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忽然都剃光了头做和尚。

屋子里很静。

没有骰子声,没有洗牌声,没有吆喝声,也没有念经声。

和尚虽是和尚,但却不念经。

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念经?

秦歌正在找昨天那个会念经的和尚。

他慢慢地走过去,一个个地找,忽然在一个和尚面前停下了脚步。

田思思看到他面上吃惊的表情,立刻也跟了过去──他看到这和尚时的表情,简直好像忽然看到了个活鬼一样。

这和尚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盘膝坐着,非但头剃得很光,胡子也刮得很光。

这和尚的脸好熟。

田思思看了半天,突然失声而呼:“金大胡子!”

这和尚赫然竟是金大胡子。

他旁边还有个和尚,一张脸就像是被雨点打过的沙滩。

“赵大麻子!”

这放印子钱的恶棍怎么会也做了和尚?

秦歌盯着金大胡子,上上下下地看了很久,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不是有病?”

金大胡子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合十道:“施主在跟谁说话?”

秦歌道:“跟你,金大胡子。”

“阿弥陀佛,金大胡子已死了,施主怎能跟他说话?”

秦歌道:“你不是金大胡子?”

金大胡子道:“小僧明光。”

秦歌又盯着他看了半天,道:“金大胡子怎么会忽然死了?”

金大胡子道:“该死的就死。”

秦歌道:“不该死的呢?”

金大胡子道:“不该死的迟早也得死。”

他一直端端正正地盘膝而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现在看见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他昨天还是个赌场的大老板。

现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修为严谨的高僧。

田思思眼珠子转动,忽然道:“金大胡子既已死了,他的新婚夫人呢?”

一个人新婚时就开始怕老婆,而且怕得连胡子都肯刮光,那往往只有一种原因。

因为他爱他的老婆,爱得要命。

爱得要命时,通常也就会怕得要命。

田思思这一招,实实打在金大胡子最要命的地方上了。

金大胡子虽然还在勉强控制着自己,但头上汗已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