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假公济私凤尾帮二匪火拼(第2/5页)

那少年听了这篇话,似乎很入耳,随即塌着嗓音说道:“金老师,你老的话,真叫我这没有经验的人,得了不少的便宜,少吃好些眼前亏。不过我这种年轻性躁的人,遇上这种事,就看不下去。我想起咱们分水关巡江队第十一舵,甲戌队的掌舵老师赵元圭,为了醉后打伤花船娼妇墨美人,传到总舵。这么点小事,又没出人命,香主们竟认起真来。凭直辖总舵的一家舵主,竟打了四十神龙棒,打了个皮开肉绽。宣布帮规,总是犯了贪淫好色的戒条。赵元圭因为大栽跟头,得了夹气伤寒,险些把命送了。赵舵主嫖娼全算犯帮规,女屠户倒采花,反倒为所欲为,这还说理吗?这要是叫人家别派的仇家,得着真凭实据,拿这样丑事,问到帮主面前,我看有什么脸去见人,凤尾帮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立足!”

这时那右首坐的年岁较大的,摆手道:“咱们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再提这件事了。你我须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咱们是自己管自己,无权无势,担得起好,担不起不好.一个言语不慎,立时就是杀身之祸。”

说到这句,伸右手用拇食中三指捏了个代替七的数目,随即接着说道:“这个主儿,阴险毒辣,淫荡奸猾,实在不宜沾惹。她沾上谁,谁就得家败人亡!并且性情凉薄,只要得罪了她,她是绝不肯容忍,立时报复。她在这又不是待长了,我们又做不得主,何必因为口角上不留神,自找其祸呢?……”

正说到这,忽的见南边耳房门一开,屋里的灯光外射!

跟着那屋门前人影一晃,走出了一个人来。

夏侯英仓卒间无法闪避,只好一伏身,屈伏在窗根下。

黑影里,连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

所幸的出来这人,也是笨家子,窗根下屈伏着人,他竟没看出来,径走进这间耳房内。

这一下子夏侯英算是出了一身痛快汗,自己深恨自己没有真实功夫,遇到这种地步,相隔一丈五、六,就不能飞纵潜踪。

看起来自己往后少冒险,少告这种奋勇,少贪这种功为是。

自己于警戒自己中,站起来仍旧从破窗孔往里察看。

只见新进来的是个三十上下的壮汉,浓眉大眼,说话的嗓音很壮。

听他说什么:“香主传下话来,明日未刻,有三湘分舵齐舵主来朝主坛,叫你们预备迎接,不要误了差。”

屋中原有的三人,全是垂手站起来答应了。

夏侯英不敢再在这里耽延,恐怕万一这时来了灯光,自己再想撤身,就不容易。

回头瞥了一眼,见迎着大门是三座屏门,当中这道屏门较为宽大,是六扇木屏门。

当中两扇开着,迎门有木影壁,里面似有灯光。

两旁的两座小门,不是坐西向东了,左首的是坐北向南,右首的是坐南向北,两边的门全虚掩着。

见北边这道门里比较黑暗,不管他闯得闯不得,一纵身蹿到北边的门首,轻轻的一推,小门应手开开,夏侯英放轻脚步,闪入门内。

容得回身掩门,那个传话的壮汉,已从耳房中出来,径奔中庭往里走去。

夏侯英这才把心放下,转身往里看,只见这里面是一道狭长的院落,北面上一排矮屋,数了数一共十二间,倒有一半窗上透着灯光,南面上是中院的后檐。

夏侯英越看这里的屋室建筑,处处显着各别另样。

这种情形或许是这里的风俗不同,但是这浙南并非是边荒之区,自己在别处并没见过这类不伦不类的建筑。

遂隐蔽着身形,到了一处有灯光的窗下,只听里面有人似在说着话。

夏侯英轻轻的把窗纸点破,往里偷看时,只见屋中有不少人,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匪徒单独走到公案前。

只见这匪徒面向着灯光,夏侯英看得很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