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杨风梅纤掌警奸(第4/6页)

了一声,向身旁跟随的一名弁勇说道:“崔长贵,你看,刁斗上的是什么?”

崔长贵忙往刁斗上看时,只是晓色朦胧,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往前凑了几步,这才看清,惊呼道:“那不是军门的顶戴吗?怎么到了那上面,上面的瞭望弟兄怎的不见了呢?”

石统带嘿嘿冷笑了一声道:“这种技能,要在石某面前显弄,真是班门弄斧——我还没看在眼内。”

石统带吩咐亲信弁勇崔长贵,看看营门上当值的是谁?

立刻请他来问话。

崔长贵赶紧把营门上当值的右营哨官米晋禄找了来,石统带沉着面色说道;“原来是米老兄的班儿,这倒是想不到的事,老兄你也是老行伍了,瞭望刁斗的弟兄不见了,老兄竟会不知,咱这个差事越当越嫩了?老兄一定是公事很忙,你请执公,回头咱们军门那说去吧!”

石统带迎头一杠子,把米哨官申叱的晕头转向,抬头一看刁斗上,果然瞭望兵丁不见了。

这时天已大亮,见刁斗顶子上挂着一顶大帽子。

吓得这位哨官脸上立刻变色!

什么话也不敢辩别,只有请安认错,求统带栽培。

石老幺将威风抖足,把米哨官挟制住了。

这才把面色和缓过来,向米晋禄哨官说道:“米老兄,你可得明白,不是兄弟我太不容人,要在平时,就是事情再大点也没什么,不过今夜的情形不同,老兄你想想,教军门知道你这么疏忽,他能容不能容?咱们全在一处当差,谁还能故意跟谁为难吗?老兄看该怎么办?天可不早啦;我能替老兄遮盖,别的我可不敢担保。”

哨官米晋禄见石统带有给帮忙之意,忙说道:“这件事全仗石大人维持了,卑职赶紧教瞭望兵上去把那顶戴请下来,上面值班的如果还在,定是被人捆绑,把他救下来再问细情,要是不在上面,那可也没有法子,只好回禀军门,卑职听凭军门的惩处了。”

石统带微微一笑道:“老兄你的办法实不高明,这个瞭望兵要是在上面被捆了半夜,哪还能动转,这刁斗只能容一人上下,试问上了刁斗怎么往下弄这不能行动的人?并且军门的顶戴被贼人挂在刁斗的尖上,这种轻拿轻放的东西,谁有这种身手,老兄大概又没主意了吧?”

哨官瞠然无话答对,石统带看着米哨官为难的神色,这才含笑说道:“老兄你上眼吧,我帮你忙帮到底,你只别过河拆桥就成啦。”

说着话,把帽子摘下来,脱去跨马服,把箭衣的下角提起来往蓝丝板带上一掖,抬头略一相看,往后退了两步,垫步拧腰,嗖的往上一窜,一招“燕子穿云”,人已上去两丈五六,捋住了软梯,并不从软梯往上爬,只往那刁斗的桅竿上一贴,全身盘在桅竿上,往上揉升,快似猿猴,展眼间已到刁斗上面。

上面一额是方木斗式,石统带一到上面,一眼望见那名值班瞭望的兵丁,四马拢蹄的捆着,搁在刁斗的角上。

石统带探身向下面米哨官呼道:“老兄,不要悬心了,瞭望兵现在这里。”

说罢,不待米哨官答说,立刻右脚一点刁斗的木护板边沿,往上一纵身,窜到桅竿顶子一平,左臂一捋,抱住桅竿,左腿往桅竿一绷,腾出手来,轻轻把提督的大帽子摘下来,故意要卖弄身手,全身重力,全交到左腿右脚上,左腿一咬桅杆,右脚往外一踹,双手捧着大帽子,上半身往外一倾,顺风扯旗式,向下招呼道:“米老兄,你可接住了,这是军门的顶戴,朝廷封典,可不能往土地上撂。”

哨官米晋禄一听,忙摆手说道:“石大人!别撤手!我可接不准。”

说着连连后退。

这时天光已亮,又这么一闹,立刻把营中的一班武官惊动出来。

有的探头见是技勇营统带石灵壁,不愿意沾他的全撤回去,装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