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东京梦华 第八折 无情有恨何人觉(第4/4页)

银喜着迷地看着沈皓岩的笑容,撑起身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他掌着她的后颈吻回去,尝到了林檎果干的酸甜滋味。

沈皓岩花了很长时间才写完这封短柬,使人送到紫衣巷秦府,柬上称自己有事离京,数日后才能返回,实情则是他与银喜如胶似漆,行走坐卧都在一处,简直没有办法分离片刻。两人每时每刻皆似做梦,形容不出的欢喜与恍惚。

到第五日黄昏,沈皓岩正掌着银喜的手教她写汉字,突然一激灵,停了下来。毛笔就这么悬着不动,墨汁在纸上化开,将刚写完的“喜”字洇成一团模糊。

沈皓岩怔了片刻,缓缓放开怀里的异族美人。过去五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让他胸中冰火交织,竟不知是甜是苦。阿佛洛狄忒的诅咒,他比银喜早饮下两日,先于她清醒过来。

银喜眼睁睁地瞧着温柔的情人化作僵硬的石像,牵着他的袖子,唤道:“皓岩?”声音柔软,咬字不清,分外惹人怜爱。

沈皓岩定了定神,和声道:“没事儿,忽然记起我已离家数日,得回去看一看了。”

银喜一脸茫然,沈皓岩只得找她的侍从代为转达。她明白后万般不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沈皓岩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一定……我,唉,我先行一步。”他本来想给银喜一个交代,临了才发现,这事儿并不是自己想担待就能担待。观音奴这一关且不说,表婶那儿就过不去。他很清楚,当日向崔氏提亲的并不止自己一家,表婶独独看中自己,亲戚情分尚在其次,不近女色给自己加了分。

沈皓岩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失控至此。良家女儿不比行院中的小姐,纳为妾室也好,弃之不顾也罢,不论他怎么选择,终将辜负局中的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