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 六 章 骨笛之声(第3/5页)

牧野笛道:“他的目标自然是我,当年他以为我与师父都已死在他们手下,没想到我们会大难不死,所以我们……咳……咳……我在世上活着一日,他便一日不得安心,也许同时他还想夺去我思师所摹的武学经典!”

牧野笛心中思忖夕苦已照武学经典习练剑法,想必其他武学也已染指,但地下山庄一役时,范书助自己夺出武学经典,使夕苦的武功无法再提高,他自然不甘心。

所以夕苦来霸天城找寻自己的目的无非便是两点,一是杀了牧野笛,二是夺武学经典。

范书自责地道:“都怪我用人不当,夕苦之所以知道先生在霸天城,想必是夕苦从我留在地下山庄的属下那儿逼问来的。”

牧野笛道:“范城主何言如此说?夕苦阴狠狡诈,他的手段又岂是人人都能忍受下来的?”

霸天城本是魔道门派,视死如归的人并不甚多,如果夕苦使出可怕手段,自是没有几个经受得住的。

范书的眼中有温暖人心的笑容,道:“自小我便信奉一点,在希望还没有完全灭绝的时候,决不轻言绝望,我想把这句话送给先生,希望先生不要沉浸于伤痛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牧野苗虽然觉得一切未必真的能好起来,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再来,但他仍是向范书感激地笑了笑——为范书的那份真诚。

在范书离开的时候,牧野笛忽然发现范书走路的样子很怪,腰板挺得格外地直。

牧野苗心中一动,在范书身后问道:“范城主,你受伤了?”

范书的脚步停下,转身,然后淡淡地道:“一点皮肉伤而已,我几乎已把它忘了。”

牧野笛心中不由一热。

侍奉于范书书房外的人已不再是孙密,而是一个比孙密更年轻的年轻人。

不但更年轻,而武功更高,更忠诚。

这个年轻人几乎可以说是范书“捡”回来的,范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赌坊里与一群人大打出手,那时他的武功还算不上十分的高明,但在对手十几个人的夹攻下,他有着一种超越常人的冷静,冷静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于——要不然面对呼啸而来的刀剑,总会有所失措!

谁都知道每一家赌坊的后面都有不少的来头,所以赌坊的掌柜看起来笑容可掬,其实却是绝不能随意招惹的人。

这个自称“小水”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他只知道他的母亲病了,需要钱,所以他便要来赌坊赢一些银两,而事实上他非但没有赢来银两,反而把原来属于自己的钱也输了。

他绝不能眼看着自己母亲无钱治病,所以他要取回自己的本钱。

这当然很有些无理,愿赌服输,进了赌坊,就要有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给卖了的准备。

但小水偏就无理取闹!

其实以他的武功,去做别的无理的事——比如打家劫舍——也是绰绰有余的,但他却偏偏不去。

他实在可以说是一个不但无理而且有点固执有点迂腐的人。

赌坊的人就像滚雪球般越打越多,他们必然不惜一切代价把小水打倒,否则以后就会有层出不穷的“小火”、“小鸟”之流,赌坊就别想有个安宁之日。

必须杀一儆百!

所以,打到后来,小水除非出手杀人,否则他只有被打趴在赌坊的份。

可一旦他出了命案,以后便只有亡命江湖的份了。

亡命江湖对小水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他不可能抛弃他母亲这惟一的亲人不管。

小水或许是一个很无理的人,但同时他肯定又是一个很孝顺的人。

到后来,赌坊对小水一心想要回的本钱已根本不在乎了,因为为了对付小水,他们付出的代价要比这高一百倍,他们是为了保他们的招牌而战。

双方都有些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