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七 章 佛门圣地(第2/5页)

诺讵那摇头道:“弟子只要一根竹杖足矣,金箍棒乃龙宫之珍宝,藏于密室,传之千秋万代,借于我佛,龙王脸上笑眯眯,心头烧乎乎。而那小小竹杖,取之山间,行可为杖,韵可当笛,逢蛇逐蛇,遇蚊赶蚊,不亦善乎?”

故事说到这儿,就有人插嘴了,听口音应是齐鲁人氏,说话瓮声瓮气,道:“日他娘了,俺就不信有那个诺什么那的和尚,怪牛的,不要那如什么棒的。俺听俺娘说那个如什么棒的能大能小,能轻能重,不也一样赶蛇赶蚊子?”

众人听得正在兴头,被他打断,都很气恼,拿眼瞪他,心道:“真是个鲁蛮人,连罗汉也不知说,说成了什么和尚。”那人受得如此一瞪,倒也不再言语了,说故事的人这才接着开始……

因此,诺讵那拜别佛祖与众罗汉,一人一钵一杖,向大唐中土走去。

茫茫世界,芸芸众生,一杖一钵,磕头化缘。不想问何处来,不求人知何处去,不计行程多坎坷,不明岁月为何物!

无喜、无怒:无悲、无愁:无笑、无哭:无畏、无昏:无阴晴、无行停、无生死……

一日,他乘上一片贝叶,踏着东海滔滔碧波,来到一座白云袅袅的仙山。但见大雁行行,嘎嘎作声,盘旋山巅:芙蓉片片,层林尽染,芳香红艳:草棚间间,鸡鸭成群,瓜果连串。

诺讵那跨步上得山来,手中持的仍是一钵一竹而已。

他见田头立有一老翁,便启口问道:“老丈,请问此处名为何村?”

农夫答道:“芙蓉村。”

又问道:“此山名何山?”又答道:“雁山。”

诺讵那忆起当年佛祖的晓谕:“若行四方,当值胜妙山水起塔立寺,花名村,鸟名山,即其地也。”于是他便披荆斩棘,降妖除蛇,召了三百弟子,在此建寺说经讲佛,后被人尊为雁荡开山祖师。

看来,这种传说在浙东南海滨一带流传甚广,所以此人说起这个传说是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古错听了,也喷喷称奇,暗道:“这罗汉倒也值得钦佩。”

那齐鲁大汉忍不住又插嘴道:“你们南人自是说你们的山水如何如何神奇,俺看倒也未必就真的如此。”

言语方罢,忽觉四周全是怒目相视的人,才记起身在南地,自是南人居多,他如此一说,岂不引起公愤?当下一伸舌头,不再言语。

便有人反驳道:“若不是有奇山异水,像琴圣那样的隐世高人,怎么居于此地?”众人随声应和,不由把话题扯到那琴圣身上,古错赶紧凝神细听。

一个胖胖的商贾之类的人道:“听说那琴圣弹的是一把六弦琴,一曲奏起,可见百鸟齐飞,鲜花更艳,若真的是有此琴,倒也是无价之宝,我倒想高价买下。”

另一个劲装汉子似是官府武吏,一听商贾此言,不由冷笑一声,道:“莫非你竟是活得腻了。敢打那琴圣的六弦琴的主意。琴圣一生只有两件心爱的东西,一件便是这六弦琴,另一件就是他的女儿。可惜……”说到此处,话语一顿,卖了个关子。

众人恼他如此吊人胃口,却又不敢强行催问,只好陪着笑脸道:“大人真是见多识广,竟知晓的如此清楚。”

那武吏一摸稀稀拉拉的几根山羊胡须,得意地道:“哪里,哪里。我听说琴圣的女儿竟是个弱智之人,言行举止,只及常人八九岁光景!看那身段却是亭亭玉立,水灵得紧了。对于自己的六弦琴和女儿,琴圣是视若性命,|潇湘书院|岂容他人沾指?若是真去说什么购买之言,他一曲弹出,你还不立刻魂归西天?”

那胖胖的商贾吃了一惊,道:“你说他那六弦琴弹出竟可伤人性命?”

那武吏似是极为不屑于商贾之孤陋寡闻。侧目看向他道:“别说你这样的肉胚子,就是习武之人,他也一样可以以琴声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