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二 章 灵蝉寻药(第2/5页)

中年尼姑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仍在静静地躺着的左扁舟,忽然走至床前,伸出一只手指,在那钵子盛装的清水中蘸了蘸,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了清。”

宁勿缺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原来她竟口不能言!”便道:“原来是了清师太。”

年轻的尼姑看了她师父一眼,道:“我的法号初怜。”

宁勿缺暗觉好笑,却也向她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初怜小师太。”

初怜不乐意地道:“为何要加个‘小’字?”

宁勿缺听她说话直言不讳,不由很是惊讶,因为这样说话与出家人的身份的确有些不符,反倒更像刁蛮的丫头—般。当下便只好略略有些尴尬地一笑。

了清师太瞪了初怜一眼,初怜一伸舌头,便不敢说话了。

了清师太对宁勿缺点了点头,便领着初怜出去了。宁勿缺有些感慨,心想一个出家人不但要忍受清苦,偏偏又口不能言,想必更不容易了。

眼看左扁舟的气色渐渐好转了,宁勿缺便放下心来,于是倦意便袭上心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宁勿缺有些为难,有心在这儿借宿一夜,但了清师太没开口,自己也不好自作主张。

正犹豫间,初怜又回来了,怀中抱着两床被褥及一个枕头、一张席子,因为她个子纤细娇小,所以看起来似乎整个人已隐在被褥之中了。

宁勿缺很是高兴,心道:“真是瞌睡抱来个大枕头!”忙迎将上去,道:“真是有劳初怜……师太”边说边接过被褥。

初怜“扑哧”一声笑了,笑得单纯无邪,根本没有出家人的严谨拘束。她道:“与你开个玩笑,你便当真了。我哪算什么师太?我师父让我把被褥送过来。—床给你用,一床给这位受了伤的施主用。我师父说有了‘血见愁’,拌合着你的几种药一起使用,他的伤势应该没问题了,我师父还说等你们二位施主走时她会送你们一些‘血见愁’,几番换用之后,他的伤口便可以痊愈了……”

宁勿缺听她一开口便没完没了,不由暗暗好笑,口中道:“你师父能说话?”他的意思是说:“你开口师父说闭口师父说,她怎么能说话呢?”

初怜”啊”了一声,忙道:“我……莫非我应该说是师父写道不成?”

宁勿缺吃惊地道:“难道她与你之间也是以写字来代替说话吗?我还以为她会对你打手势呢!”

初怜红着脸道:“啊,我是看不懂师父打的手势,—再说有些事情,用手势也是难以说清楚的。”

宁勿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初怜便显得有些高兴,看了看左扁舟,压低声音道:“你与这位施主是什么关系?”

宁勿缺郑重地道:“没什么关系。”

初怜“喔”了一声,似乎有些放心,又似乎有些遗憾,道:“你便自己找个地方将席子铺开睡吧,我们这儿没有空余下榻之处了。”

宁勿缺道:“不碍事,能免受风雨之苦已是不错了,我还以为今夜得露宿于荒野之中了!”

初怜便出去了,反手掩上了房门。

宁勿缺着实有些困了,便择了个角落,胡乱地铺开席子被褥,倒头便睡。因为他知道左扁舟的伤口一定不碍事了,所以他心情颇为轻松,很快便进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睡到后半夜,宁勿缺忽然醒了过来,一个翻身仰坐而起,却见左扁舟竟也坐在床头了,一副凝神细听的样子。

屋内的一对烛火已将燃尽。

宁勿缺道:“你总算没事了。”他不敢说得太大声,怕冷不丁地吓着左扁舟。

左扁舟回过头来,道:“你还没走?”顿了一顿,他吸了吸鼻子道:“好像这儿是一个庙庵,有股香火味,”

宁勿缺道:“正是如此,这儿是一家尼姑庵。”

左扁舟似乎有些不满地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