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卷 第 三 章 亲仇难断(第3/5页)

凌海拾起它,看了看断口,很平整,纹理有些错乱,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出自任何兵器,而是手,用手斩断的,虽然这断口比刀切的还要平整。

在武林中掌力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绝不多,柳长空就是一个,但这不是柳长空的杰作。

若是他的杰作,这棵树绝不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凌海仰头看了看那掉了一截树杈的树。只见它生机依然勃发,虽然是在落叶的季节,但这棵树的旺盛生命力依然清晰可见。若是柳长空的掌,那么这一棵树的生命力已经再也不存在了,或更有甚者,这堆血也已经变了质。没有任何血液经过他手中散发出的毒气笼罩后,还能保持原状。

这是谁的掌力?这是谁的血迹?凌海在思索,也在搜索,脑中迅速将方圆百丈之内的任何声响都捕捉了过来,可是没有反应。这一人,抑或几人,绝不在百丈之内。

翻身上马,飞驰,顺着血迹,但血迹却渐渐地离开了小道向树林中延伸,枝密叶茂。凌海又翻身下马,将大驹马拴在一棵小树上,然后轻轻地抚摸了几下那长长的鬃毛,抚平了大驹马心中的不安,那是因为血腥的味道很浓。大驹马四蹄刨了几下土,把一颗大脑袋在凌海的身上蹭了几下,“希聿聿……”地低嘶几声,凌海便走开了。

顺着血迹,寻觅断枝,凌海找到了一只手,在一片狼藉的树林中,枝飞叶落,乱成一片,但那一滩血迹却特别刺鼻,树林中本只有一片清爽温热的生命气息,可是现在却完全被破坏。

这是一只握剑的手,凌海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手背上的筋脉清晰可见,本来就很白的手,现在变成了雪一样的色泽,和地上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海拾起了一根树枝,把那只手挑开看了看,那本应十分柔软的手,现在却有点血肉模糊。凌海骇然,他看出这条手臂是用掌斩下来的,断口的地方全都被震得破碎不堪。

一个剑手的剑就是自己的第一个生命,剑手爱剑,那就像人爱惜自己的眼睛,爱惜自己的生命一般。剑手值得骄傲的并不是剑,更不是剑法,而是手,一个剑手的手,便是他真正应该骄傲的地方。剑手的手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握剑、挥剑训练出来的。最具有生命力,保养得最好,最灵活的手。这便是剑手的骄傲,凌海也骄傲,因为他的手。他的手是两只最有灵性握剑的手。

这是一只握剑的手,可是现在不是,那手掌已经是一团碎肉,五根指骨都已经完全碎裂,只是一只稍具手型的碎肉。这只手还在滴血,而且还是温血,证明他在一柱香以前,还是一只好手,有生命力的手,握剑的手。可是他的剑呢?剑到哪儿去了?凌海有些疑问。他的目光开始四处游弋。开始寻找,他在找血迹延伸的方向,他在找剑!

他看见了一点闪光,那是反射太阳的光芒,既然能反射太阳,那必定是金属之类的东西。

凌海飞掠而至,是一把剑,一把还沾有血迹的剑。很亮,看起来是一把好剑。

凌海拾起了这把剑,他捏住剑身,因为剑柄上沾有血,应该是它主人的血,就是这剑把他主人的手反震得血肉模糊。可是这剑尖上有血,还没有干,在雪亮的剑身上留下一点殷红,十分别致。

凌海继续飞掠,他看到了血迹,血迹是向树林的深处延伸,他的速度很快,他又看到了一把剑,还有一只带剑的手,这只手中之剑还在,手还是很有力,但臂已不在身上。

这里不止一个人在撕杀,有好几个,双方都是用剑。因为那只带剑的手是用剑削下来的。

一柄很快的剑,而且很刁钻、很冷、很狠的剑。

这一剑将那只手臂切得很平整,而且正是从胳膊与手臂之间两根骨头缝里切过来的,同时剑身在切入骨缝时还有一个振动力,将两骨接触的地方震开,然后轻划而下,这一剑做得很绝很神。凌海的心神也为这一剑的魅力吸引,因为这的确是一招好剑,也只有剑术高手才可以看出剑道之间的神奇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