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4页)

“车尾箱放具尸体,万一查出被捕呢?是不是不想冒这风险?”

汉莎克点点头。“也可能是他们离开时太匆忙。可能还来不及计划怎么处理这家伙的尸体。想想交易弄砸了,情况紧急,局面失控,这家伙吃了颗子弹,罪犯慌忙逃跑。记下来,通知我们的人,得好好检查征集到的或是巡逻中发现的被遗弃的车辆。如果其中一辆属于我们的这位受害人,车里就极可能留有坏蛋的指纹和DNA。”

帕迪拉点点头,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潦草地记下些什么。“验尸官说了什么?”

“说我们这位不幸的朋友被一颗打在脸上的子弹杀了。你也得正式记录在案,我猜测过了多种死因,这个猜都猜不到。”

“这就是你能赚大钱的原因,夏洛特。”帕迪拉说。

他明白事理,不会叫她查理。当年汉莎克在执法机关开始警务实习后,回到学院,似乎每个人——男的女的——都想把她叫作查理。但她从不允许别人这样叫她,过去不让,现在也不让。没错,她是个警察——在过去的十年间身为凶杀案侦探,但实际上——她也是个女人……在她自己眼中,是个保持着相当好体形的41岁女人。当一名警察无损她身为女人,就如作为女人同样没有让她不像警察一样。两种角色她都擅长并为之自豪。所以她不介意她的丈夫叫她查理,而他也经常这么叫的。真见鬼,自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她的兄弟们也是这样叫她的。警界外的好友叫查理也没关系。但大多数人和她共事的人都称她汉莎克侦探。熟人叫她夏洛特她甚至还可能会应,可叫查理绝对不行。很遗憾有个菜鸟新手竟叫了她查理,她上去便把这230磅重穿制服的大块头放平了。从那时起,警界里就再没人这么叫了。

汉萨克说:“验尸官做的最佳估计,那是颗直径9毫米的子弹。”

“我们知道大致的死亡时间了吗?”帕迪拉问道。

这又是件让好莱坞弄得面目全非的事情。在电视上,验尸官总是给出一个两小时的死亡时间小窗口期,落在这窗口期之外,甚至仅仅超出五分钟的范围就完全能让嫌犯免罪。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估算难称精确。有太多变量能影响估算——环境温度、受害者死亡前的健康状况、在被杀前不久是否吸了毒,以及许多其他方面的考量。尽管测定死亡时间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一个经验丰富的验尸官能结合科学、可用信息和经验猜测这三者,做出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与实际情况很接近的估算。

“死亡时间可能在昨晚九点至午夜之间,”汉莎克说,“验尸官有个女助理,在这儿附近做完了常规事务。他正等着我们完成要在尸体上干的活儿。他说如果我们想起了什么问题,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就可以问她。他说她很厉害的。”

过了一会儿,汉莎克看着犯罪现场技术人员干起他们那些辛辛苦苦、井井有条的工作。他们拍照、测距、拍摄现场、画草图,在可证明为物证的东西旁设置竖起的小旗。他们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是汉莎克离开他们,返回现场。她穿着易损的小套靴——在犯罪现场需要穿上这类鞋子,以避免现场受污染。她讨厌这鞋子,这让她感到有点像是穿上了小丑鞋,但要是她看到谁脚上没这鞋还在现场四下走动,她会第一个对其严词谴责。一分钟以后,她抬头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人迅速朝他们走来。他那激动无比的肢体语言表明一定发现了什么。

“你该看看发现的东西,侦探。”他说,眼睛忽闪忽闪的。汉莎克虽说已年过四十,可她仍然记得年轻和热情是什么样子。

“你带路。”她说。

他们跟上这穿制服的,他的手电光照射在建筑后部最外的一条通道上。他们经过几间小办公室,所有这些地方都得彻底搜查一遍。汉莎克看见前方的后墙上有扇门,一道阳光透显在门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