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败亦可喜(第2/6页)

这座农舍占地半亩方圆,正房有三间,两侧各有三间厢房,房舍都是青石搭建,十分宽敞明亮,农舍四周篱笆稀疏,院内有一个小菜园,种着一些青菜,还有两垄菊花,可见这里的主人并非寻常农夫。虽然天气还很寒冷,但是可能是因为温泉湖水使得这里气温较高的缘故,青菜已经破土,菊花也已经有了绿叶。此刻院中两个虎赍卫士正联手和一个青年农夫交手,呼延寿负手站在院门处,十几个虎赍卫士将这座农舍围得严严实实。见到我停在院门之外,呼延寿连忙急趋走来,禀报道:“大人,庄子里面都已经清过了,这里的村人想必是早就离开了,只有这家有人住,还是一个高手。”

我点点头,仔细看去,只见那个农夫大概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相貌俊朗,鼻直口方,身材英伟,一见就知非是常人,他死死守在正房门前,手中一柄单刀,将两个虎赍卫士挡住,仍然是游刃有余,不过他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已经看出形势危急。

小顺子看到这种情形,皱眉道:“怎么不让人从窗子进去,前后夹攻,快些将人制住,公子还要休息呢。”

呼延寿赧然道:“属下见这座农舍在整个村子里面最是格局开阔,景物也优雅,原本想请公子在这里休息的,所以不想破坏屋舍。”

我心中一动,这座农舍果然清幽,也亏得呼延寿想的周到,这时呼延寿大概是见小顺子脸色不好,连忙道:“大人稍待,属下这就亲自出手。”说罢便退了几步,转身拔刀向正房门口走去,他气度沉凝,那个农夫眼中闪过绝望的光芒,手上的招式也有些散乱。呼延寿果然是虎赍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刀法刚猛凶狠,将那农夫迫得捉襟见肘,不过数招,那个农夫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概是久战力疲,那农夫一个失足跌倒在地,呼延寿一刀斩向那农夫,这样一个高手留着,只怕会有麻烦,所以他毫不手软,决定斩草除根。

这时屋内有人高声喝道:“刀下留人!”呼延寿原本也料到屋内可能有人,否则那个农夫不会死守正屋,不过那人声音沉稳威严,让呼延寿心中一动,手中的横刀骤然停住,刀锋停在那农夫脖颈上,那农夫已经是闭上了眼睛,但是觉察到刀锋停住了,虽然寒气袭人,但是似乎没有破皮见血,他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呼延寿。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灰衫的老者站在门前,他神色憔悴,几乎是骨瘦如柴,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但是此人虽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神情气度却是佼佼不群,颇有人上人的气度。

呼延寿冷冷望着那个老人,厉声道:“你是什么人?快将来历说来,如果稍有隐瞒,休怪本人刀下无情。”

那个老人漠然一笑,目光却落到院门外被几个侍卫护在当中的那骑青骥上,一个身穿青色大氅的文士骑在马上,神情带着淡淡的疲倦,两鬓微霜,发色灰白,看上去似乎是年纪很大,但是看他容颜,却是清秀儒雅,面白如玉,这种矛盾的形象让他周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气质,还有一个青衣少年容颜似雪,神情如冰,牵着马缰侍立一旁,但是他气度清峻中带着森然,虽然神情恭敬,却不似一个普通的下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诸位想必是大雍贵人,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乡野草民,小徒抗拒诸位将军,实在是因为诸位来势汹汹,还请大人恕罪。”

那青年农夫高声道:“你们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伯父年迈,又病卧在床多年,你们总不能滥杀无辜吧?”

呼延寿将手中横刀向前一送,那青年觉得咽喉刺痛,呼延寿冷冷道:“不问你不许多言。”那青年眼中怒火熊熊,却只能闭口不言。呼延寿再次看向那老者,森然道:“姓名,来历?我不想再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