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欧明信片(第4/7页)

微岩接过来,放在口袋,亦没有多想。

夏鸣送她回寝室的时候,说要常去检查,要分餐少食,不要忘记买花生,要多穿衣服暖着胃。就像在医院里她不知如何开口与他道谢,这嘱托她亦不知如何应对,这是她与楚澄之间从未有过的情形,于是心里霎时涌起了惆怅来。

再见到夏鸣,是毕业生晚会,楚澄担纲主持,微岩找楚澄讨要了票,坐在角落。

夏鸣作为校乐团的团长完成在这个学校里最后一次的演出。他低着头拉琴,而后起身弯腰致意,笑容和舞台上的灯光一样的暖。微岩坐在那么远的角落,仿佛也能够被感染,不自觉笑起来。

互动环节刚开始,夏鸣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半蹲在过道上。“我在台上就看见你了,非毕业生应该领不到票的。”

微岩指着台上的楚澄,可是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但是那一瞬间犹豫的背后夏鸣即刻一览无余。

进退两难间,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让戏楚澄中招。学长问他是否有女友,是否有深爱的人,微岩远远看着光鲜舞台上的他,心底安静下来,而楚澄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深爱又如何。”

瞬间微岩想起动荡车厢里紧紧抱住她的那个男孩,不知如何是好,眼泪落下来,起身离开。她觉得他不是善于敷衍了事的人,因而她相信他的摇头是真心。

而他明明知道,她就在台下。

免不了的分别

夏鸣说:“他是自私的人,他并不适合你。”

可是爱情从来不是因为合适而发生,年轻时候女孩大多会爱上一两个浑蛋,可是楚澄那样干净美好,连浑蛋都不是。

此后,沈微岩还是一如既往等楚澄上自习,给他占座,为他买饭,努力抓紧陪伴他的每一秒钟,心里有执着的相信。她相信他会看见她,她相信他只是忙得忘记还有爱情这回事。至少,陪在他身边的始终是她,没有别人,那么未来也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如常去教堂的一日,楚澄骑车转过街角,距围栏太近,微岩的腿被狠狠夹了一下。她轻轻“嘶”了一声,不自觉抓紧了楚澄的衣服,而楚澄继续往前骑着,并未在意到,于是微岩便忍住了疼痛。

在走进教堂的时候,她落在楚澄身后,脚腕开始肿痛,走在前面的楚澄却头也不曾回。那一刻,她突觉委屈,便愈发倔强地不愿出声。

“没看见她的腿被夹到了么?”

微岩和楚澄同时愣住,是夏鸣。他走过来,伸手揽住微岩的肩膀,不等她反应,便揽着她出了教堂的大门,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透过深色车窗,微岩看到楚澄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锁好车子独自走进了教堂。

夏鸣没有说话,只是驱车往前,终于还是微岩开口,“你怎么在这。”

事实上,每周末他都等在他们必经的路边,看那个表情始终冷漠的男孩载这手舞足蹈的女孩转过街角。他便一路跟过去,停在教堂门口,听风琴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砖墙传出来。有时他端一杯咖啡在手里,有时什么也不做,度过这一个下午。

而他只是告诉她,“我刚刚跟团从国外回来,来看看你。”

她轻轻“哦”了一声,或许从未想过会有人如她一样用心去喜欢去接近另一个人却总不得要领。

夏鸣领她去了公司楼下的季诺咖啡,坐在街边的阳伞下,给她要了一杯榛果拿铁,自己要了Espresso。

他说:“微岩,我们想组建一个80后乐团,需要管风琴手,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不要忙着拒绝,如果你来,我们会对你进行管风琴的培训。”

“明明有更多专业的演奏者,你在徇私。”微岩歪着脑袋看他。

他笑起来,“是,我就是在徇私。”他愿意等,等她获得那个冷漠男孩的爱,或者等她来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