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三世恩怨(第2/17页)

这时达尔巴的金杵招数更紧,何师我全仗小巧身法东闪西避,险象环生。丐帮帮众见了打狗棒后,都知青灵子等擒了达尔巴来对付何师我,中间必有重大缘故,当下不再有人意图上台应援。

眼见不出十招,何师我便要丧身在金杵之下,黄蓉猛地想起一事:“何师我用兵刃打伤齐儿,他袖中明明藏有兵刃,何以到此危急关头,仍不取出御敌?”只见达尔巴的金杵掠地扫去,何师我跃起闪避。达尔巴金杵倒翻,自下砸上。何师我双脚离地,身在半空,这一招无论如何没法闪躲,忽听得铮的一响,兵刃相交,何师我借势跃开,手中已多了一件短短的兵器,达尔巴怒容满面,大声咒骂,黄金杵舞得更加急了。但何师我兵刃在手,劣势登时扭转,但见他点、戳、刺、打,兵刃虽短,招数却极奥妙,与达尔巴打了个旗鼓相当。

朱子柳看了片刻,忽地省悟,叫道:“郭夫人,我知道他是谁了。只是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黄蓉微微一笑,道:“那是用胶水、蜂蜜,调了面粉、石膏之类涂上去的。”

耶律齐和郭芙、郭襄姊妹这时都站在黄蓉身边,听了他二人的对答,都摸不着头脑。郭芙问道:“朱伯伯,你说谁是谁了?”朱子柳道:“我说的是打伤你丈夫这个何师我。”郭芙道:“怎么?他不是何师我么?那么又是谁了?”朱子柳道:“你仔细瞧瞧,他使的是甚么兵刃?”郭芙凝神瞧了一会,道:“这短兵刃长不过尺,却又不是蛾眉刺、判官笔,也不是点穴橛。”

黄蓉道:“你得用心思想想啊。他何以一直不用兵刃,宁可干冒大险,东躲西闪,直到给那和尚逼得性命交关,才不得不取兵刃出来?他用兵刃打伤齐儿,何以要先灭烛火?”郭芙皱眉道:“这人奸诈狡猾,那又有甚么道理了?”郭襄道:“想是他怕场中有人认得他的兵刃身法,因此不愿显示真相。”朱子柳赞道:“照啊,郭二小姐聪明得紧。”

郭芙听他称赞妹子,心中不服,道:“甚么不愿显示真相?他不是清清楚楚的站在台上吗?谁都瞧得见。”郭襄想起母亲适才的话,说道:“啊,他脸上这些凹凹凸凸的疮疤,原来都是用胶水面粉假扮的。这张脸啊,真是吓人,我只瞧了一眼,就不想再瞧第二眼。”黄蓉道:“他越装得可怖,便越不易露出破绽,因为人人觉得丑恶,不敢多看,那么他乔装的假脸上日久如有甚么变形,别人便不会发觉。唉!乔装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呢。”朱子柳道:“脸型可以假装,武功和身法却假装不来,练了数十年的功夫,哪里变得了?”

郭芙道:“你们说这何师我是假的,那么他是谁啊?妹子,你聪明得紧,你倒说说看。”郭襄摇头道:“我一点也不聪明,因此我一点也不知道。”朱子柳微笑道:“大小姐是见过他的,那时候二小姐可还没出世。十七年前,大胜关英雄大会上,有一人曾和我斗了数百合,那是谁啊?”郭芙道:“是霍都?不,不会是他。嗯,他用的是一把折扇,和这兵刃倒有点儿相像,是了,他现下手中这把扇子只余扇骨,没有扇面。”朱子柳道:“我跟他这场激斗,是我生平的大险事之一,他的身法招数我怎能不记得?这人若不是霍都,朱子柳是瞎了眼啦。”

郭芙再瞧台上那何师我时,见他步武轻捷,出手狠辣,果然依稀便是当年英雄大会上那个霍都,但心中仍有许多不明之处,又问:“倘若他真是霍都,这西藏和尚是他师兄啊,难道便认他不出,却跟他这般狠打?”黄蓉道:“只因达尔巴认得出他是师弟,才跟他拚命。那年终南山重阳宫大战,杨过以一柄玄铁剑压住了达尔巴、霍都二人,霍都眼见性命危殆,突使奸计,叛师脱逃。这事全真教上下人人得见,你总也听人说过的罢?”郭芙道:“嗯,原来达尔巴因此才这般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