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第2/3页)

一路行来,庾瓒发现这楼从外到里侍卫竟有几十人之多,而楼内既无多余摆设也不见闲人,想必是事先便将整个场地清空了。

庾瓒、薛进贤来到顶楼正厅,这座楼虽然没有庆云楼那般高大华丽,却也不比它矮上多少,厅中央临时摆放的一张坐榻上,正端坐着一个与李溶相貌颇有几分相似、年龄也差不多的年轻人,一身华贵服色分明是李唐皇室成员。

“陈王千岁在上,下官右金吾卫长史薛进贤携右街使庾瓒参见王爷!”

薛进贤跪下叩头,庾瓒也急忙跟着拜倒。

“薛长史,庾街使,”陈王说话慢条斯理,语气中透着远远超过其年龄的成熟,沉稳更是远超安王,“本王的皇弟,也就是安王爷,年纪尚轻,交友不慎,居然受市井赌棍挑唆,在此做出破家对赌的荒唐事。圣上对此已有耳闻,着我管教兄弟,妥当处置此事……”

庾瓒跪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悄悄问薛进贤:“我昨天晚上才知道,圣上怎么都听说了?”薛进贤却是同样疑惑,压低了声音道:“我怎么知道。早晨我去调亲兵,陈王已经候在那儿了。乖乖听命吧。”

就听见陈王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忠于职守,预先查知了此事,没有大肆声张,这很好。”

庾瓒和薛进贤两人对视一下,不知是福是祸,没敢吭声。

“你们原打算如何处理?”

庾瓒瞥了薛进贤一眼,战战兢兢答道:“回王爷,我们原打算用金吾卫的亲兵将庆云楼围起来,为防闲杂人等碍事,就说有人欲行刺安王爷,将那几个赌棍拿了,再将王爷平平安安地送回去。”

“想得不错嘛。”陈王未置可否地一笑,“你们不妨随本王一起过去看看!”

陈王说着径自起身朝窗户方向走去,庾瓒、薛进贤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站起来跟上。朝向庆云楼方向的窗户前同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庾瓒左右看看,心中疑虑更甚,而最让他惊讶的,是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庆云楼三楼的雅间,雅间里众人的举动可谓尽收眼底,相反那边的人却很难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显然这是一处经过精心选择的地点。

“看看吧,三楼只有他们四个人,离得这么近,你们就没想过万一这些赌棍真的想要行刺安王爷,怎么办?”庾瓒听陈王这样说顿时一惊,有心辩解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又或者他们狗急跳墙,见你们来抓,劫持了安王爷,你们又该怎么办?”

庾瓒和薛进贤更惊讶地对视一下,恐惧地急忙施礼,齐声道:“臣等愚钝,考虑不周,请王爷训示。”

陈王清秀白皙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几个下流赌棍,非奸即恶,怎能因为他们让孤的皇弟犯险?来人——”

陈王轻轻地举手一摆。那些身背弓箭的亲兵突然从他身后的几扇门内闪出,迅速进入廊子前的射击位置,摘弓搭箭,瞄准对面的三楼。

庾瓒瞬间明白这一切都是早已计划好的。

庆云楼上的安王李溶还不知道变故将至,黄队又进了一球,与红队的比分已经变成了四比二。不久便听到一阵锣鼓声,这场比赛结束了。

李溶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大叫着:“哈哈,我赢了!我赢了!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

方十二郎沮丧地叹了口气,却还不失礼数地朝李溶一拱手道:“恭喜王爷了。请王爷收点赌注吧。”

李溶哈哈大笑,拔腿便朝那三口大箱子走去。

独孤仲平这时也缓缓地将焚心剑提到身侧,跟着李溶向千面佛逼近。

庾瓒突然间不顾一切地冲到陈王近前,道:“王爷,万一箭不长眼,伤了安王爷可怎么得了,再说他那小厮也是我的人,专门派去保护他的!”见陈王丝毫不为所动,庾瓒更加着急,“下官带人过去,保管既拿了贼人,又保安王爷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