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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崔侍郎这时候也恼火起来,“男女大防,岂是俗礼?你这下人越说越不像话了。庾大人,我看你这手下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庾瓒连忙口中称是,李秀一冷冷一哂,口中不阴不阳地道:“早知如此,我刚才要是在房上手一滑,也就不会多这些事了。”

“你不要以为拉过小女一把,就有了放屁的资本!”崔侍郎顿时暴跳如雷,不顾身份,粗话也出来了,“第一回我就当没听见,若是再有第二回,在这长安城里弄死个把人比掐死个臭虫还容易!”

崔侍郎说着带领众人簇拥崔萍离开,庾瓒赶紧恭敬地送出去,回来见李秀一还一脸愤愤,忙劝道:“秀一老弟,那是个带兵打仗的浑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再说,我看那崔小姐今日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了,我们不如慢慢再想办法。”

“你慢慢想吧!想到明天给韦姑娘收了尸以后,就有办法了!”李秀一狠狠一跺脚,转头便走。

庾瓒赶紧拉住他。“你去哪儿?——哎,独孤仲平呢?”

“鬼晓得!看来我得让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和他不可一世的爹长长记性!”李秀一快步出了大堂。庾瓒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离去,韩襄这时候凑过来。

“大人,事到如今只能另想法子了!要不静街之后,把独孤先生划定的那两个圈内的住户,找个由头都逼出来,我们再挨个进去搜?”

庾瓒想了想,问:“有什么由头?”

“要不就说走水了?”

“可这——行吗?”

庾瓒不禁面露犹豫,他心中觉得此举不是不可行,但不知独孤仲平对此是怎么看的,未得到他的同意贸然行动,若是适得其反可就更麻烦了。

“你瞅见独孤仲平了吗?”庾瓒问,“刚刚明明还在,怎的一会儿工夫又不见人影了?”

韩襄同样一副不解之色,道:“方才崔侍郎他们一来独孤先生就走了啊,我只听得他口中一直念叨着得另想个办法了,可叫他,他又不搭理我,这才过来和您商量的。”

姚琏那座僻静宅院正中的白色凉亭里又一次支起了摆满酒肴的几案,只是这回与姚琏相对而坐的已换成了韦若昭。

“这可是用牡丹花酿的酒。”姚琏笑吟吟地提起酒壶,“韦姑娘不想尝尝吗?”

韦若昭自知已经身陷十分凶险的境地,刚才着了姚琏道儿的一幕还在她眼前时不时浮现,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她知道,眼前只有冷静,才能与对方周旋下去,只有与对方周旋下去才能争取时间,等着师父他们来救,这是保命的唯一可能。她瞥了眼面前的美酒佳肴,冷冷道:“别骗人啦!牡丹本身不能发酵成酒,这酒不过仍是五谷粮食的底子,泡了些花瓣罢了,喝了你的酒,就会睡过去,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哦?看来,韦姑娘真是有备而来啊,我倒是好奇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你把我们弄来是为了养育你的那棵妖花!”韦若昭心中还在为刚才那花的威力惶惑,嘴上却不肯服软,“虽然我还不明白具体的窍门,但你的妖术在我这儿是不会得逞的!”

姚琏面色一惊,但又迅速恢复了微笑,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我想想我想想,这么说你们是找到洛阳那个贱人了,早知道就该一早把她做掉才是。”他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杀人如同碾死只蚂蚁般轻松,“韦姑娘博闻多识,聪明过人,把我这儿的底细也打听了不少,姚琏实在佩服。”姚琏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不过,你们再聪明,不是也没想到,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韦若昭顿时语塞,的确,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曾经与独孤仲平高谈阔论的人就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姚琏,因此当她看见他走进花铺的一瞬,还以为他不过是凑巧前来买花的客人,因此全然未曾对他设防。当然,她更不可能想到,他会突然拿出株奇怪无比的银色牡丹,瞬间就迷住了自己心神,连喊叫一声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