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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言点点头。“这个我心中有数,回去自然要在家父面前念叨念叨庾大人这些年来查案追凶、力保长安太平的功劳。”

“如此,下官绝忘不了杜公子的抬举。”

“小事一桩!”杜言摆摆手,貌似爽快,“哦,倒也还有件小事想麻烦庾大人,萧大人既然已失心发疯,若有什么写成的奏章压在手里也是可惜,不如庾大人取了来,由家父代呈圣上。”这可实在是出乎庾瓒意料的要求,但话已说到这儿,自然也只能就坡而下,不过姿态还是要拿一下,庾瓒沉吟下,道:“这个嘛——”

杜言却以为庾瓒退缩了,冷笑道:“萧府里现在都是你说了算,桌上的文稿多一件少一件,还不是在你的一念之间?再者说,萧大人现在恐怕连你庾瓒都认不出来了,可家父身子还硬朗着呢,经此一事,一定会想着庾大人的好处,孰轻孰重庾大人还会没分寸吗?”

“公子的话甚是有理,下官一定尽力而为!”得到了承诺,庾瓒脸上再次绽开如花的笑容,“若能找到那些奏章一定呈送给大人,请公子放心。”

“好,我定转告家父,静待大人的佳音。”杜言这才满意地离开。

夜深了,一阵凉风袭来,虽不甚冷,但趴在萧府屋脊上的李秀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使劲眨眨眼睛,生怕一时疏忽而失去捕捉杀手的良机。

通向民宅屋顶的木板仍然在月光下反着光,却没有一点动静。这时,李秀一听到身后院子中有声音,低头一看,只见庾瓒一个人悄悄来到书房门口。

守在门口的金吾卫士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庾瓒来到他面前,轻轻咳嗽一声。金吾卫士惊醒,急忙伸手抚刀。

庾瓒轻声地:“是我。”

金吾卫士顿时一脸惶恐:“庾——庾大人——”

“哼,多亏是我,要是那杀手,你这颗脑袋早就不知道挂在哪棵树上了!”庾瓒气哼哼地数落着眼前的金吾卫士,“我进去查看下,你给我加点小心。”

庾瓒说着走进书房,屋顶上的李秀一皱了皱眉头。庾瓒平日就不是什么尽心尽力的人,绝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前来巡查。李秀一顿觉其中有诈,正想下去查看,就见庾瓒那胖胖的身影已经从书房里溜了出来。

庾瓒又训诫了守卫的士卒几句,便疾步消失在屋宇的暗影之中。但李秀一还是清楚地看见庾瓒将手中握着的一个竹筒揣进了怀中。

那种竹筒只能是装奏章用的!原来庾大人也是个贼啊!李秀一不禁若有所思地笑了。

韦若昭惦记着萧府的案子,天刚微明便迫不及待地去敲独孤仲平的门。独孤仲平这时也早已起身,正从墙上将那幅长安里坊图摘下来。

“师父,你怎么把地图摘了?”韦若昭边打哈欠边问,突然间心念一动,“这么说案子已经结了?”

“现在你可以把这张图收起来了!”独孤仲平笑着将地图卷起来递给韦若昭。

韦若昭不禁跺跺脚,既兴奋又懊丧地道:“李秀一把真凶抓住了?我就知道功劳会让他抢走!”

独孤仲平却摇摇头道:“韩襄到现在还没有来报信儿,我猜李兄恐怕是白在屋顶上喂一夜蚊子了。”

“那你为什么摘了地图?你已经有办法抓住真凶了?”韦若昭不解地问。

独孤仲平看着韦若昭狡黠一笑。“我们先去萧府看看热闹。”

韦若昭对师父这副成竹在胸而又特别谦抑的样子已很是熟悉,他只有把案情彻底想通,有把握抓住凶犯时才会是这样的表情。韦若昭迅速地扫视下屋子,果然在屋角的几案上看见了几个东倒西歪的酒瓶,那还是案子刚发时她为师父备下的“药”。他昨晚吃了“药”,就说明他头疼过了,而他头疼了就说明灵感来了,案子就要破了!韦若昭只恨自己没赶上师父头疼吃药的当口,没能学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