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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徐野驴痛呼一声,本能地向后一挣,高煦更用力的向后一扯,两相着力之下,“呼啦”一声,巴掌大小的一片血肉,连同着身上衣服,整个的被撕了下来,一时间鲜血淋漓,洒满了一地。

对于徐野驴来说,这一霎的惊魂,不啻石破天惊,惊撼可以想知。随着他凄厉的一声惨叫,整个身子猝然向地上滚翻出去,借着这一翻之势,徐野驴己翻出了两丈开外。

尽管是痛彻心肺,却也忘不了这一霎欲逃活命,徐野驴猛地跃身而起,夺路就跑。

“飞燕朝水阁”四面环水,只有一道玉堤通向岸边。徐野驴别无抉择,丧魂落魄地踏向玉堤。

他这里方自奔上堤道,待将向岸上跑去,蓦地人影晃动,一个人自岸上闪身而前,起落之间,已拦住了徐野驴前行去路。

“徐大人请回,我家王爷还候着你呢!”

说话的这个人,既黑且高,目光如鹰,正是汉王高煦最器重的能人异士“鬼见愁”茅鹰。

徐野驴自忖着性命不保,再也顾不到王府的礼仪,怒吼一声,举拳向着面前茅鹰脸上就打。

“鬼见愁”茅鹰何尝会把他看在眼里,上躯微侧,已自闪开了对方的一双拳头,紧接着冷笑一声,一只手掌已推向对方脸上。徐野驴身子一震,已飞出七尺开外,“扑通”一声,摔倒地上,不前不后,正好落身在汉王高煦身前。

徐野驴怒吼一声,一个打滚由地上窜起,高煦蓄势以待,上前一步,霍地抡动右手铁爪,直朝着他脸上猛力击下,“噗”地一声,击个正着,怒血四溅里,徐野驴巨大的身子,带动着踉跄的脚步,迎着身前的白玉栏杆一个滚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竟自坠身湖水之中。

一旁的“鬼见愁”茅鹰,见状不等招呼,已自腾身而起,一起即落,飘向湖水,左手探处,已抓住了徐野驴衣服,右手翻起,抓着了石栏一角,蓦地腾身而起,哗啦水响声里,已把徐野驴自湖水中湿漉漉地捞起,人影蹁跹,又复双双落身亭内。

“砰”的一声,徐野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高煦那一铁爪用力极沉,已是伤及脑海,再吃茅鹰这般用力一摔,哪里挺受得住,呻吟一声,登时昏了过去,却只见鲜红的血,咕嘟嘟由他脸上直冒出来,霎时间淌了满地,空气里顿时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这番势态即使看在高煦眼里,也由不住有些怵目惊心,呆了一呆。就着面前石凳,缓缓坐了下来。

茅鹰却不当回事地上前一步,伸手试了一下徐野驴的鼻息。回身道:“还有口气,话不久了。”

高煦脸色微微一变,一时没有吭声。说起来,这可不是件小事,擅杀京师地方的兵马指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消息一经传出,不要说太子第一个不肯善罢干休,满朝文武少不得也有一番骚动,皇帝即使有心护短,也怕难犯众怒。这件事可是干得太过莽撞了。

“看看他还有救没有?”冷静之后的年轻王爷,亦觉得事态严重,已不复先时之目空四海。

茅鹰怔了一下,答应一声,随即走过去,弯下身来试了一下对方的脉门,摇摇头,自身上取出了个小小药瓶,内藏师门秘制灵药,当即取出数粒,放进徐野驴嘴里,看看也是无望,回头向着高煦苦笑一下,表示希望渺茫。

“不行了?”高煦自己走过来,低头看了半天,皱着眉毛说:“叫马管事急召伤科太医火速进府。快!”

话声才歇,却听得地上的徐野驴喉头“咯”的响了一声,已是咽气身绝,就是华佗再世,也将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