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十年情愫两彷徨(第2/6页)

“当年?”鱼韶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风洛阳,谁都可以和我提当年。只有你不行!不错,这十多年来,你一直忍耐我,一直和我提到当年我们做过的事。你喋喋不休,说着当年种种的好。你的记性超群,当年做过的每一件小事,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小处清醒,大处糊涂的蠢人!当年最应该记住的一切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从十三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你一直浑浑噩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到的只是如何去争天下第一,当年的事情,你连皮毛都搞不清,还想要在我们中间做和事佬,笑话!”

她说完这番话,一把推开风洛阳,将披散在肩上的头发随手扎起,穿门而出,扬长而去。

望着鱼韶飘然远去的身影,风洛阳只感到眼前金星乱冒,视线一片模糊,身子一软,整个人软软地靠在门框之上,心头一阵乱跳。

他揉了揉眼睛,艰难地支起身子,抬眼一看,却惊讶地发现祖菁正目瞪口呆地站在自己面前。

“菁儿,你怎么来了?”

“小师叔,你的伤还要很久才能够痊愈,你刚才那么用力地施展轻功,我怕你出事,于是一路跟来了。”祖菁冲到他的身边,轻柔地扶住他的肩头,帮他挺直了身子,低声说道。

“大少的情况怎样?”风洛阳用力甩了甩头,关切地问道。

“我刚才看到阿斗被唐门的朋友架到上房去了,听人说他饮酒过度伤了肠胃,吐到苦水流尽,情形似乎十分糟糕。”祖菁叹息了一声,轻声道。

“鱼韶,这一次真是好事多为。”风洛阳忍不住用力将后脑往墙上轻轻一靠,喃喃道。

“小师叔,”祖菁转过头朝鱼韶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柔声道,“虽然我和阿韶姐这一次设局整蛊阿斗和你实在不对,但是你刚才那样打了阿韶姐一个巴掌,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是否太过分了些?我看,你应该向阿韶姐道歉。”

“菁儿,很多事你还不明白。”风洛阳苦叹一声,低声道。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阿斗给我讲过当年的事,当年的一切都是他的不对。他将阿韶姐的爱恋如此轻易抛弃,是该受些惩罚的。”祖菁抗声道。

“唉——”风洛阳再次叹了口气,用力摇了摇头,一把拉起祖菁的手,道,“算了,我们去看看大少再说。”

室中弥漫着刺鼻的酒气,唐斗衣衫凌乱地瘫卧在床上,轻轻地打着鼾。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微微张开,一条亮晶晶的泪线从他细小的眼中淌落,又滑入了嘴中。可以想象,在他混乱的迷梦之中,他也一定感到了满嘴苦涩。

坐在唐斗的床前,风洛阳一脸的悲怆,似乎对自己好兄弟的此番遭遇感同身受。祖菁坐到唐斗的身边,从怀中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唐斗擦去脸上嘴角横淌的泪痕。

“阿斗似乎在梦中哭得很伤心。”看到平时耀武扬威,横行无忌的唐门大少此刻泪落如雨,祖菁感到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连声音都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唐斗和你说的故事,你不必当真。”风洛阳默然望着唐斗,半晌之后,忽然说道。

“嗯,什么?”祖菁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猛然转过头,失声道。

“他一生好强,自命不凡,悲怆过往,他绝对不肯说与他人。”风洛阳脸上浮起一丝苦涩,“他又怎会和你讲起当年的事。”

“小师叔!”祖菁做梦也想不到风洛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她脑海中,唐斗为她讲述的那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那个她几乎拿来当作珍藏的江湖传奇,此刻恍如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在风中飘扬不定。

“十三年前……”风洛阳闭上眼,任凭神思不受拘束地飞扬,远远飞过岁月的崇山峻岭,回到自己人生之路的最初时光,“唐斗十五岁,鱼韶十三岁,于饶州道左、鄱阳湖畔相逢。一个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江湖侠少,一个是亭亭玉立、冰肌玉骨的多情少女,二人一见如故,两心相许,结为至交好友,共游鄱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