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水寒伤马骨(第2/3页)

徐方旭一睁眼就四处寻孙向景,长生老人连忙跟他说了他落海之后的事情,要他先莫担心,将事情说个清楚。

徐方旭忙将这事儿原原本本地向长生老人说明,长生老人一时眉头紧蹙。照着徐方旭这般说来,孙向景十有八九是落入了太玄教的手里。只是那太玄教之人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以着孙向景的功夫手段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虽说太玄教要求《太玄教注》原本经文,一时不会伤及孙向景的性命,只是他落入敌手,难免会被酷刑逼问,始终不妥。

念及此处,长生老人匆匆提笔,写了几份书信,用火漆封了口子,印上一枚数十年不用的独特印记,叫人快马加鞭送往驿站,寄向各地。

师娘见得徐方旭醒来,自是仔细关心服侍,又不住担心孙向景的安慰,只是无法,成日里背着众人流泪。长生老人与两名弟子苦心劝慰,也不能令她开解分毫。

徐方旭一条性命得救,长生老人的几封书信却像千斤巨石投入浅水一般,一时激起无尽浪花。中原大地顿时纷乱一片,各方势力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纷纷倾巢而出;黑白两道,民间官府,都在暗地里使足了力气,寻找那位名叫孙向景的少年,颇有些“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的意思。

这些种种,孙向景自然不知。他自三日前偷袭圣女未果,便被太玄教众人重新拿住,用牛筋绳索捆了手腕脚踝,又加上麻绳五花大绑,只如一个粽子一般。

牛筋绳索颇有弹性,用之束人是专破锁骨挣脱一类法门。孙向景这下算是遇见了克星,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被牢牢困住,吃喝拉撒都靠旁人帮忙,自是委屈非常。

太玄教人怕伤了他的身子,不曾点得他的穴道,只能靠着绳索束缚与他。这点穴之事,原本是阻隔气血运转,截断经络气息,一时半会儿还好,若是时间长了,对人的身体却又不小的损伤,众人得了圣女的严令,不敢妄为,只得将绳索拉紧些,一泄心中的怒火怨气。

想那圣女两次被孙向景制住威胁,还曾置身徐方旭拼死一搏的险境,虽然依旧安然无恙,可服侍保护圣女的众人都是重罪加身,回去后难免要受诸多惩罚折磨。众人暗恨孙向景坑人,只得小处为难于他,疏解些怨气。

孙向景被如此捆缚了三天,初时是在海上,还有船舱空间,两日后众人登岸,车马路程,更是叫他痛苦难当。那牛筋绳索本就不粗,众人又是故意捆得极紧,他这几日动弹不得,也是气血瘀滞,四肢手脚酥麻冰冷,直要失去知觉。

那圣女却依旧对他很好,每日里常来与他说话,几番宽慰于他,直说到了总教山门,等他背出《太玄经注》原本经文便还他自由,绝不为难。

孙向景从不搭理,心下暗恨,想这女子也是城府极深的人物,隐藏一身武功,当时在海市上装的那般楚楚可怜,也不知怀了何等的心思,更是对她的话一句也不相信。

那圣女不知自己如此蒙冤受屈,遭他误解,只当他挂念亲人,心绪繁杂,愈发与他好说好讲,每日里都要来自言自语上一个时辰,生怕他忧思过度,伤了身体。也是她艺高人胆大,当时在海市之上,自己一方占尽天时地利,自不用出手反抗;况且船王于德水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也无谓露了身手给他知道。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诡异尴尬的情况相处了数日,太玄教的人马也行至了凤翔府。原本他们从杭州海上出发,走了几日水路,特意避过苏杭一带,从楚州登岸,几日间深入大陆,也是脚程极快了。

再说那两浙船王于德水,自那日与太玄教商谈出了岔子,虽是大显神威重伤徐方旭,拿下孙向景,也是满心忐忑,生怕招惹了太玄教的不快。

他与陈风崇实是要好的伙伴,往来也十分密切,却不知道那日捣乱的两人是陈风崇的师弟,更不知道陈风崇是长生老人门下。还不住暗自奇怪,不知陈风崇遇见什么急事,匆匆离开,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