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第5/6页)

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自己运气还好的话,说不定真能碰上那个他还没忘掉的女孩。杨登科也就起了心,将带子的事搁到脑后,几步迈上红杏楼的台阶,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掀开了落地门帘。

想不到刚进门,就碰上了自己要找的人。

当时吧台旁有三四个女孩正在嘻嘻哈哈说话,杨登科也不在意,只顾低头往里走。因为曾经来过,知道那种服务项目在里面。可没走上几步,吧台旁的几个小姐都围了过来,拦住了杨登科,一齐说道:“先生,你需要什么服务?看中谁了?”

杨登科头一抬,立即就乐了,那个人不正在这里么?他指着其中一个女孩,说:“你还认得我么?”女孩眼睛也大了,说:“是你呀!”

这女孩就是丁雨亭。照理说,这个地方的女孩接触的男人那么多,杨登科还是一年多前来过一次,是不可能认出他来的。只是其他男人到这里来,说的话一个调子,做的事一个样子,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愿打的打了,愿挨的挨了,然后分手,再无瓜葛。惟独这个杨登科与众不同,出了钱却没取货,丁雨亭才那么难以释怀。想想也是的,那次杨登科留下的其实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百元钞票,而是留下了一份这种场合根本不可能有的尊严。能在这样的场合获得这样的尊严,于一个从事此种职业的女孩来说,简直神话般难以让人置信,而杨登科偏偏制造了一个这样的神话,丁雨亭能忘得掉么?

这天丁雨亭又把杨登科带进了上次的那个包厢。

丁雨亭开始还有些拘谨,和杨登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想像上次那样逼着杨登科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事实是这次杨登科就是想来做那样的事的。那次是来陪领导的,他不能因小失大,给领导留下不好印象,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好在丁雨亭是个灵性的女孩,又经历了那么多的男人,对男人的一颦一顾还不一眼就能识破?杨登科只跟她说了几句话,在她那半露的胸前多瞧了两眼,她就心领神会,试探着偎进他的怀抱,动用她的一切能耐来调动杨登科。只不过她没有将杨登科看成一般的嫖客,她是发自内心地要报答这个让她无法释怀的男人。作为一个风尘中的女子,这恐怕也是她惟一的报答方式了。

也许是已把什么都置于脑后,也许是面对特殊的女人和处于非同以往的境遇,杨登科这天表现得空前勇武,发挥得酣畅淋漓。丁雨亭更是竭尽全力,拿出十二倍的热情和所有本事迎合着杨登科,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做男人的自信和豪迈。

杨登科将自己挥洒完毕之后,又拥着丁雨亭温存了一阵,才万般难舍地慢慢穿好衣服,起身准备离去。除了那十五万元,裤兜里还有一千元现钞,杨登科也不想带到里面去孝敬那些牢头狱霸,于是拿出来,要交给丁雨亭。

丁雨亭本来是想做一回纯纯正正的女人,一分钱也不打算收杨登科的,现在见他竟掏出一把钞票来,哪里肯接?正色道:“你这可是看轻我了。”杨登科说:“对不起!其实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丁雨亭说:“我在这里服务过不少的男人,每次我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钱。可今天你一进这个门我就想好了,我要做一回女人,做一回真正的女人,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没法忘怀的人,为了我的尊严。”

想不到丁雨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杨登科对她肃然起敬了。别看她从事的是这样的职业,其实她的内心却是孤傲和高贵的,在如今这个钱就是一切的社会里,这实在是太难得了,难得得有些不太真实。杨登科莫名地感到一丝欣慰,觉得没白认识这个女孩。他说:“雨亭你误会我了,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手中的钱与我俩刚才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