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生不满百 而怀千古忧(第4/11页)

话未说完,那口巨钟在地上突然自动地呜了起来。

“咚嗡!”

这一声使得四野俱动,众人粹不及防,都吓了一大跳,而且耳中也被钟声震得嗡嗡不已。

澄空大声惊道:“怪事,它怎会自己鸣了起来。”

杜素琼一眼瞥见萧环在马上闭目凝神不语,心中了然,遂笑道:“妮子!又是你在捣鬼吧。”

萧环睁目一笑道:“道长说得真不错,我出了九成力量,才勉强将它击出声音。”

澄空惊疑地道:“贫道并未看见姑娘出手。”

杜素琼道:“她就是闭起眼睛凶,真要睁开眼睛来,恐怕还是敲不响的。”

澄空犹自未信道:“这是什么功夫?”

杜素琼道:“她学的是佛门心功,与道长释道不同源,说出来道长还是不会明白的,现在的问题是道长不能骑马,我们如何同行呢?”

慎修道:“干脆大家都弃马步行吧,有了马也快不了多少?”

澄空肃然将巨钟又背在背上道:“这如何使得,贫道在山中无事,不是练力,便是练脚,追随诸位骥尾,大约还不致落后大多,诸位不必客气,还是请上马前进吧。”

这次口气缓和多了,连一点傲意都没有。

大家见他身背巨钟,都无负荷之感,心中倒也钦佩,遂不再客套,仍是各自上马前行,澄空健步如飞,有时马前,有时马后,不但毫无倦态,而且十分从容,不时还可分出精神来谈话,萧环不禁微带歉然地道:“道长,刚才我太冒失了。”

澄空脚下不停步,口中却恭声道:“姑娘说哪里话,以姑娘这种年龄,却修得那种上乘武学,叩钟于无相,远非贫道所能企及。”

杜素琼听着他们的谈话,忽而想起一事道:“由道长法号,我突然想起一人。”

澄空微笑道:“山主可是说澄心师兄?”

杜素琼问道:“澄心道长果然与道长是同门?”

澄空道:“他入门在我之后,因为年龄较我为长,所以算是我师兄。”

杜素琼又问道:“澄心道长此刻何在?”

澄主道:“师兄自从在武当山为韦大侠点化之后,回山被家师罚面壁三年,现在刚出关,可是三年之中,他静修上清功决,论造诣还在我之上,不过他此刻人如其名,身心皆澄,大概是不会再出山了。”

杜素琼讶然道:“如此说来,令师尚健在?”

澄空尊敬地道:“家师上虚下灵,信道而不服道,终年一袭儒服,望之若三十许人,从不历身江湖,是以并无知者,我们兄弟六人,所得不过家师十之二三。”

慎修亦肃然道:“令师天外高人,闻之已令人心醉,但愿异日有缘许我一诣。”

澄空道:“家师仙驾如闲云野鹤,常无定所,平素即使遇上了,也不会认识老人家,只是每年必有一两个月驻桐柏山中,考究我们的进境,异日有机会,道兄不妨至桐柏山中小住,或许可以遇见家师。”

慎修一叹道:“武林中终日纷扰攘争,自许为天下第一高人,谁能知道真正的高人,却都洁身自好,从不流入江湖,若道兄之令师,以及敝师祖等……”

澄空闻言忙又追问究竟,慎修遂又将天龙子,以及萧环的师祖捻花上人的大致情形说了一遍,大家又是钦慕,又是感叹,不知不觉,路已行出很远。

入夜,大家歇在一所分坛中,由于慎修及公冶勤在帮中的地位,再加上杜素琼的身份,使得那些分坛弟子惟恐惟谨,生怕有一丝怠慢。

慎修倒是好言抚慰了一番,又垂讯了一些关外的讯息。

分坛的坛主是个聘自当地的一名武师,他将前程所传来的情报作了一番简报道:“天香教与神骑旅已正式地结了盟,定于下月底在长白山总坛观摩秘技,四神帮仍是毫无动静,他们设坛之地十分隐秘,组织也很严密,线民耳目,都无法渗透过去。只是今日在百里之外,曾有两个人现身,形迹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