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千里护兄(第2/8页)

“这世上无非生老病死,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他一个人坚持独行,必然有他的深意,我们这位兄长虽是个不喜心机的人,但他出生帝家,多少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天杰诧然地望着他,梅玉又道:“兄弟一场,我总要尽一点心意,相送千里之外。”

“你怎么送,大哥已再三叮吁过,不要人相伴的。”

梅玉笑道:“我不去伴他,但是可以前前后后,跟他一段时间,总要看他有个着落才能安心。”

“那不是给大哥添麻烦吗?你梅小侯此刻名满天下,到哪儿都受人注意。”

梅玉道:“不会的,我现在是梅三弄,带着粉菊花,夫妇二人落拓天涯,卖唱为生,这个身份已不受人注意,可以自由行动了。”

方天杰看看他与姚秀姑笑道:“那也好,有你和表姐这一对子跟着大哥,多少也有个照应,只是我呢?”

梅玉道:“三弟!你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广源镖局的总镖头不能久不理事,你去暂代一段时间,好让我跟大姐专心照应大哥。”

“我又不懂得保镖。”

“保镖的事你不必懂,镖局里有的是人,广源现在跟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十分良好,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要你去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件什么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也是我对大哥能尽的一点心意,他如果是个有心人,这点心意对他大有用处”。

“二哥!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我没时间详细告诉你,但是我会写封信告诉你,你到镖局去找到信上的人,自然会告诉你一切,也知道该如何着手了,我们要趁快,免得跟大哥脱了节。”

他只花了片刻工夫,草草地写了一封便函,交给了方天杰后,就跟姚秀姑一起走了。

应文的脚程慢,没出山口,就被他们遥遥地追上了,但他们却没赶上去,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应文的路也不熟,他沿门托钵,仿佛真成了苦行僧,生活得很苦,有时化些斋饭,将就地吃了,有时他买了些干饼咸菜,就配冷水果腹。

他也很少开口,只是站在街口上,喃喃地念着经,好在他那副行头,不必开口,自有一些善男信女,把铜钱或碎银子丢给他的铜钵中。

晚间,他有时借宿在寺庙中,有时投宿在小店中,几天下来,已是满脸的风尘,但他却一直很干净,梅玉跟了他五六天,发现他把化来的钱,都用在做衣服上了。

他买的布匹并不很好,但都是做袈裟,做了一套换上,旧的就丢掉了。

姚秀姑看了不解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梅玉笑道:“没什么,习性难移,他爱干净,衣服穿脏了自然要换。”

“但是也不必三两天就换新的呀,洗洗不行吗?”

“我这位大哥从出生到现在,也没穿过洗过的衣服,天子衣着不净,这是有损帝王的尊严的。”

“但现在是在落难中,不可以将就—点吗?”

梅玉笑道:“他多少总还要维持着一点帝室的尊严的,何况,他也不会洗衣服,在他的这一生中,恐怕也不知道洗衣这回事!”

姚秀姑叹道:“真是自找罪受,他若是没钱买衣服怎么办?化缘并没有那么容易的事呀!”

梅玉道:“我看倒也不难,他打扮得干干净净,一副有道高僧的样子,反而容易得到布施,而且出手的人都还不小气。昨天我就为他统计过,他总共收到了十几两银子,可以做好几件架裟呢,而且帮他缝衣服的那家人家也没要他的工钱,他选的这个行业真还不错,比我们两口子卖唱的收入还高呢!”

姚秀姑道:“你好意思,还去计算他的收入?”

“我是关心他的生活!”

“你看了五六天了,觉得他的生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