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飘摇风雨(第3/5页)

宸随云却摇了摇头:“不是现在。”

黑衣人一拳击向地面,怒道:“你要杀就杀,要想慢慢折辱我,那是万万不能。”

宸随云将檀香兽的巨尾拢在脖上,淡淡一笑道:“我从不杀垂死之人。你先与龙八等人一战,又被蛊尸反噬,已然强弩之末。我要杀人,不必借别人之手。”

黑衣人一怔:“那你要怎样?”

宸随云道:“带你去一个幽静之处,等你养好伤,再来与我一战罢。”话音刚落,一道紫芒从他手中透出,黑衣人还未来得及抵挡,紫芒已透体而入。

黑衣人只觉他的笑容渐渐模糊,四周磷光银影终于融为一团,再也分不开去……

时当宋高宗绍兴四年。

宋、金交兵多年,金国节节进逼,中土沦丧,烽火万里。大宋偏安一隅,文明终被野蛮的武力追逐得无处藏身,为宋朝的文官政治下了一个凄楚的注脚。

金国为挟制宋朝,以及压制后方蜂拥而起的抗金义军,于建炎四年九月,册封刘豫为子皇帝,国号“齐”,定都大名府,随即迁往开封,统管京东、京西等地,史称伪齐。刘豫即位时“万民拥戴”,他也立志做个好君主,自以为宋朝文官政治失之在宽,所以便反其道而行之,“专务以猛济宽”。横征暴敛,严刑酷法,百姓荼毒,黎民灾殃。

要知宋朝虽然在对抗邻国中始终没有取得优势,北宋有辽,南宋有金,宋末有元,终于亡在了异族手中,虽然有文官政治宽之过,尚文轻武,战力不强,但亡国的祸根,却并非在文官政治上。制度只是制度,没有任何一种制度是绝对完善的。文官政治的宋朝既然免不了灭亡,那么就算实施了武官政治的宋朝,也一样免不了灭亡。南宋灭亡之祸,应当是肇于北宋。

当年北宋与辽用兵,连番大战下来,两国兵力都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当时辽国肖太后当权,朝中重臣多有异心。肖太后深谋远虑,认识到战争持续得越长,手下这些臣子的功劳累积就越多,到最后赏无可赏,不赏众心不服。功高震主,便是大大危 3ǔωω.cōm险之事,便有议和之心。而北宋用兵多年,国力也将枯竭,是以在寇准筹划之下,两国订立了澶渊之盟,宋岁贡三十万银,辽尊宋为兄,世代交好。辽国倒也没违背这个诺言,终辽一代,再没跟宋交过兵。宋虽岁贡银,但比起战争的消耗,无疑九牛一毫。本是仇家对头的两个大国,竟然就此换来了累世和平。

而这恰恰就是宋国衰亡的基础。后来辽国被金取代,也正因如此。

当时宋辽虽最为强大,但西有西夏,藏边有吐蕃,南有大理,也都各自建国,并未遭吞并。本来宋辽互有攻防,各自屯兵演武,日夕以惕,武备之力都不敢削减。但澶渊之盟后,随着讲和日久,两国忧患既去,都习于安乐。既然没有忧患的动力,那么不管是文官政治还是武官政治,都不能振乏起愦了。所以,大宋军力日衰,最终灭亡的根本原因,就是孟子那句老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而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当时寇准扬扬自得,以为奠定宋朝万世基业的澶渊之盟。

所以,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未必就是件坏事。如果卧榻之侧,容不得他人酣眠,那就做得绝一点,将所有的敌人,无论大的还是小的,全都消灭干净。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金了,南宋也就不会灭亡。

而北宋的一时安乐,也就注定了要南宋来承担这恶果。金国与伪齐互为奥援,南宋朝廷又惧敌偏安,节节败退,大好江山,被金齐占据。

三月间,金朝元帅左都监完颜兀术会合二万伪齐军,在开封城西北牟施冈同宋军会战。李横、牛皋等军没有铠甲,被金方重甲骑兵击溃。宋军从此一蹶不振,到十月为止,不仅伊阳县的风牛山寨、邓州、随州、唐州、襄阳府等地相继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