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杯酒(第7/16页)

袁老大已朗声道:“好轻功,无怪‘九幻虚弧’之名驰誉如此!话不必多说,你我紫金山顶见。”

他发完话即已挺身离席。

骆寒闻言早驱驼而奔,直卷向庭外。

袁老大身形拔地而起,他轻功不如骆寒之飘如疾风,但衣袂一带、风声之激荡,却让人大起云垂海立之感。

他二人极快,只一刻就都已出了庭外。庭中之人如何肯错过这等决战?人人顾不得有礼了,竞相追出,以求一观。

驼背上的骆寒却忽飞身而返,袖中弧剑一出,已斩断了奔在最前一人的束发带。那人长发登时披垂,骆寒已飞跃回驼背,喝道:“要试我弧剑之锋的,尽管跟上来。”

他翻飞之势极迅,剑断一人发髻后,犹追得上那匹狂奔不止的骆驼。

众人微微一顿,犹有胆色豪勇之辈欲泼胆疾追,袁辰龙已追了上来。他忽缩步停身,回头一喝道:“回去!”

他这两字极重,只见他一喝之下,追在最前的几人人人耳中浸血,竟无人当得住他“忧能伤人”的一喝之威!

后面还有人待追,可看看袁老大的声势与疾奔而远的骆寒,不由躇踌不前了。这世上——还何人敢挡他二人同时之怒?

一时只见人人面色憾然。众人徘徊多时,追亦不敢,不追亦不舍,惆怅良久,犹不欲折返。

只听一老者叹道:“唉,唉!横槊之击、横槊之击!九幻虚弧、九幻虚弧!可惜不得一见,可谓怅憾此生!”

旁边人大有同感。好半时他们才重归座中,只听得重又座好的席间响起了一片长嘘短叹。

李捷也是有一刻才缓过神来,只听他笑向庾不信道:“以庾兄高见,此战究竟是谁会取胜?”

他问完之后,又向主席上满座之人做了个手势一让:“空坐无聊……袁某人与那骆小哥儿又不让大家跟去看。我李捷爱惜性命,怕当他二人同时之怒,只有在此静待了。大伙儿何妨都说说,——以各位之见,今日却是谁胜谁败?”

他见庾不信似不想开口,便转向韦吉言道:“韦兄,你见识素高,连我叔父也常私下暗赞的,且由你开头,说说高见吧。”

他这兴头竟似平时在临安看斗鸡走马时的兴致——骆袁之争在他不过如人间一戏。

韦吉言微微一笑道:“李若揭老才真是一双慧眼老而弥辣,在座之人,只怕无人及得上他那‘天下武学之宗’的声誉,也及不上他的见识。李兄有幸得以常待李老身侧,得聆月旦,以李兄所闻,如由若揭老来评述,却是何人会胜?”

李捷不由一笑。如果是在私室,他定会一拍韦吉言大腿,大骂他一声“滑头!”但此时倒有些不便了。心下想起自己此来前也曾动问李若揭:“骆袁相会,不知究竟是骆寒剑利,还是袁大势雄?”

李若揭却只沉吟不答。

李捷受不了他那份沉默,先自猜测道:“我看还是袁大胜吧,他垂名江湖二十余载,会过高手强梁无数,该是他胜算多些?”

李若揭面上只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李捷犹不舍地追问道:“那会是谁胜呢?”

李若揭淡淡道:“你说我若与袁辰龙相对,谁的胜算会大一些?”

李捷不由无语愕然。

他自然想说叔父的胜算大一些,但纵善谀如他,也知这等虚话断不好出口的,一拍只怕反拍在马腿上。

只听李若揭道:“我只知,如我出手,用上‘万流归宗’,不知挡不挡得骆寒头三十剑。”

李捷面上神色一安,小心道:“叔父是说,只要挡得住那骆驼头三十剑,那以后也就好办了?”

他也是允称高手之辈,对自己也颇为自许,心想:“三十招虽不算少,但毕竟不多。自己出手,难道就挡不住头三十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