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6页)

怎么是凌北归这个小白脸?

小白脸的右胳膊受了伤,用纱布挂在胸前。

右手都抬不起来了,小白脸还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的。

黑色的及膝毛呢大衣,两排羊角扣并没扣上,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

这一身放在后代也不过时的衣裳,把小白脸衬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看小白脸大长腿一迈上了骡车。

鱼阿蔻嫌弃的把头扭向一边,这货怎么没踩不稳摔个狗吃屎呢。

看到车上有位女性,凌北归坐的远远的。

确定不会摔下去后,开口,“桌爷爷我坐稳了。”

鱼木桌扯着缰绳抖了两下,骡子拉着车晃悠悠的前行。

车上的两人,谁都没有找对方打招呼的想法。

鱼阿蔻认出了凌北归。

凌北归却没认出她,因为那天鱼阿蔻的脸上沾满了血污,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而鱼阿蔻的好样貌,在凌北归的眼里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对他来说,女人都长得一个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空气一时有些沉默。

赶车的鱼木桌抽着旱烟,打破了沉默。

“凌知青,你这胳膊怎么断的?”

凌北归说:“前天搬床脚下没注意摔了一跤,胳膊摔骨折了。”

鱼阿蔻心里接腔,活该。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鱼木桌的语气带着关心,“赤脚医生咋说的?”

凌北归脸上带了丝笑,“不严重,去医院看下就好。”

鱼木桌嘬着旱烟,“那就好那就好,说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上回你送来的退烧片可好用了,我那小孙子吃了一片夜里就发了一身汗,第二天早上又吃了一片,中午就活蹦乱跳的,喝了两大碗糊糊。”

“等中午回来,你得去我家吃顿饭,要不然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凌北归应下,“好,早就听说李阿婆有手好厨艺,往日想试都没机会,今天就不和桌爷爷您客气了。”

鱼木桌被哄得咧着嘴笑,“客气啥?你这城里娃就是会说话,不过要说厨艺,蔻囡那茶饭手艺才叫好,做的那碗酒酿荷包蛋,我现在还在回味。”

鱼阿蔻笑眯眯道:“桌爷爷,后天家里办暖居饭,我还给你们做,到时放多多的酒酿,到时你们一定得多喝。”

鱼木桌哈哈大笑着应下。

凌北归下意识的望向鱼阿蔻,这女孩的声音不仅有点熟悉,还很特别。

清澈空灵还带着软绵绵的钩子,听的他背上窜过条电流。

鱼阿蔻暼到凌北归投来的视线,握着小拳头挥了挥。

看什么看?再看还揍你!

怎么?嫌上次不够疼?

凌北归自然的移开视线,面色淡漠的垂下眼睫。

一只小母老虎。

恰在此时,骡车驶过高低不平的土垄。

三人都被颠的屁股悬空离座。

鱼阿蔻更惨,因为身上肉少,所以更疼。

心里不禁有点后悔,还不如用两条腿走路呢。

取下盖着箩筐的稻草,编成松垮的蒲团坐上去,这下舒服多了。

秋日里的阳光温暖不刺眼,微风抚着面颊。

鱼阿蔻趴在箩筐上昏昏欲睡。

鱼木桌揉着老腰感叹,“也不知什么时候这条路能修一修,不求修成城里那样的沥青路,修成碎石子路也好啊,要不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颠。”

凌北归手指敲着腿沉声,“桌爷爷,其实不修路您这车也有办法不颠,但得做好防震,您回去在两个车轮间的横杠上,再加根粗木棍固定成三角形,现有的车轮前移,后重心再加上副宽车轮…”

男低音醇厚有磁性,如愔愔而缠绵的小提琴声,每字每句都穿过人的耳膜直达心灵,让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闭眼用心去静静聆听。

鱼阿蔻听的闭上了眼,然后…

睡着了。

“蔻囡…蔻囡…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