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谢容梦想中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忧国忧民的沉贵妃残忍地将他从龙榻上提溜起来。

谢容困死了,他眯着眼打瞌睡,迷迷糊糊地任沉砚替他更衣,脑袋一点一点的,一个不留神就歪倒在沉砚身上。

沉砚扶了他一把,让他脑袋搭在自己肩头,双手环过他的腰,替他系腰封:“这几个月陛下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没长个子也没长肉。”

谢容瞌睡中听见有人说他矮,稍稍醒神,一脚踩沉砚脚背上:“朕还小呢!”

他这一脚没省力气,沉砚唇角一抽,忍耐片刻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是还小。”

谢容换好衣服,洗过了脸,还是困得不行,恨不得挂在沉砚身上当沉睡的树袋熊:“就不能再歇一天早朝吗?朕昨夜春宵苦短,今天没力气早朝。”

沉砚:“……”

春宵苦短,这人还敢说!

昨夜里将他撩得满身浴火燎原、转身就想溜的人是谁!

沉砚抱着怀里人,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那清瘦的腰身,果不其然感受到谢容微微发颤,哼唧一声,猫儿似的往他怀里钻。

这小家伙浑身都敏感。

逗弄起来可爱得要命。

沉砚想起昨夜烛火明灭间,那白皙如雪、稍微捏一捏就会泛起淡淡绯色的肌肤,喉头紧了紧。

本就没消完的火险些又烧腾起来。

他闭了闭眼,压下要将人就地正法的冲动,心说迟早要叫这小暴君尝尝真正的滋味。

见谢容还在想方设法逃避早朝,沉砚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提醒道:“陛下已经歇好几天了,祭祖之事压了许久,陛下再不出现,张尚书大概要带着群臣进宫来哭了。”

谢容:“……”

谢容想起礼部尚书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功力,终于醒了,不情不愿地抹了把脸,乖乖去上朝。

这是谢容“下纳妃圣旨”后第一次出现在群臣面前。

坐在高处,他很容易就能看见底下众人乱飞的各种惊异的视线。

另一位主角倒是淡定的很,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笏板,察觉到他的目光,才微微抬头,冲他遥遥一笑。

谢容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撇开视线。

……

祭祖之事事关重大,谢容变得忙碌起来,沉砚入了宫反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每日在御书房里优哉游哉地看书,看谢容一脸愁容地翻折子。

像极了当时在相府书房的场景。

就是软榻上的人和书案后的人对调了一下。

谢容偶尔空闲下来歇口气,一抬眼,看见沉砚散漫的姿态,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等等,他的春宵苦短日高起是有了,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那一夜发生的事,打破了两人之间纯洁的君臣关系,但又没能进一步发展出什么来。

于是现在他和沉砚正处于一种关系暧昧不清的阶段。

和沉砚同吃同睡,形影不离。

一个年轻气盛,一个长期禁欲,有时候闹起来甚至还会上手——当然谢容是一贯的热爱半路溜,每次把沉砚撩出火来了就想跑。

再当然,沉砚是不会放过他的。

往往到最后,都是谢容满脸通红,委屈巴巴地蜷在沉砚怀里,泪汪汪地求饶——不过下一次还是撩完就跑。

深切贯彻“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的优良习惯。

两颗心在互相试探中不知不觉越挨越近。

偏生谁都没察觉,只各自以为胜券在握。

谢容刷的站起身来,三两步走过去,抢走了沉砚手里的书。

随手翻了两眼,发现是个街坊间常见的狗血话本,他撇了撇嘴:“相爷不看朝政,原来也喜欢看这些无聊的话本子。”

沉砚看到关键之处,被半路拦截,倒也不气恼,闲适地笑了笑:“这是臣从陛下书架子上拿的。”

无聊话本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