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陛下现在还喜欢臣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是一道送命题。

谢容陷入沉默。

沉砚也不急,慢悠悠地等着他回答。

等了一会,大概是觉得谢容的嘴唇柔软,手感很好,沉砚忍不住微微用力,小小地戳了戳。

谢容回神垂眸,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两下,他抿紧了唇,气恼地转过了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像小孩子馋糖果了,又拉不下脸去找别人要,只能气咻咻撇过头不看。

沉砚指尖落了空,他蜷了蜷手指,眼底笑意不自觉深了几分。

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

胡太医再一次被召到皇帝寝宫时,心情复杂。

他这次诊脉的对象不是陛下,而是据闻承宠了一夜,早上又去城门口吹了许久冷风的丞相大人。

再据闻,今早丞相去城门吹冷风也要堵回来的人,是原本深受丞相宠爱的小倌儿。

……再再据闻,那小倌儿后来随着丞相入了宫。

胡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龙榻边,摸着相爷的脉,不是很敢抬头看旁边坐在龙榻上的陛下的头顶。

……一定很葱翠吧,就像是春天的颜色,充满生机。

胡太医收回手,恭敬道:“相爷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一时虚弱了些。”

他含蓄道:“……多休息几天就好。”

谢容不太放心,见沉砚手还搭在床榻边没收回去,他伸手碰了碰沉砚的掌心,果不其然还是一片滚烫。

他追问道:“他还在发热,什么时候能退?”

虽然沉砚一再肯定这只是强行从迷药里醒来的后遗症,并不是发烧,不过谢容还是有些担忧,生怕把人给烧坏了。

……虽然他气恼沉砚在刑宫里那样对他,但沉砚现在不能出事。

胡太医在他的小药箱里哗啦哗啦一顿翻找,摸出来一瓶药丸:“这是补……补人精血气的药,若陛下实在担心,便让相爷每日服用一颗。”

谢容唔了声,抬抬下巴,示意胡太医将药拿过来。

接过药之后,他挑开盖子,往里头看了眼。

淡淡药香扑鼻而来,略带些清苦味,谢容只看了眼就盖上了,顺手塞到沉砚手里。

胡太医方才奉药时瞥见了谢容的脸,见他那眼尾泛着红,像是熬了几天夜过后的模样,担心明天躺在这里等他把脉的人就成了陛下。

遂又大胆发言:“陛下如果觉得身子……不适,也可以吃的。这药对身体无害。”

谢容没想太多,他摇了摇头,单纯嫌弃药的苦味:“朕不需要。行了,既然无事,你就先下去吧。”

胡太医得了命令,连忙告退。

退到门口他迟疑了一下,折身回来道:“陛下,还有些要给相爷的药和物件……还没配好,等过几日再给相爷送来。还……还请陛下和相爷忍耐几日。”

这讲得含糊,谢容皱了皱眉,心说不舒服的是沉砚,他要忍什么啊。

不过听胡太医这意思,好像沉砚这症状还得持续几日,这么久,人都要烧傻了。

他催促道:“那就尽快,给你两日时间准备。”

停顿了一下,谢容回忆起电视剧里常见的场景,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治不好你就等着提头来见。”

胡太医吓了一跳,立刻飞也似的跑了。

屋里恢复平静,从刑宫持续而来的尴尬气氛又蔓延起来。

谢容犹豫了一下,刚想起身,原本安静躺在龙榻上的某人疏疏懒懒坐起身来,长臂一伸,轻松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下巴搭在谢容肩头。

“陛下。”

谢容被这过分亲密的动作吓僵了,沉砚还在发热,胸膛滚烫,他后背与他胸膛紧靠着,就仿佛靠着一块炙热的铁板。

他不自在地顿了一会,才慢慢松懈了几分,摆足了架子,冷矜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