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4页)

摸不准沉砚要做什么,他干脆自损八千地摔了一把,将沉砚引进来,勉强争了个主动权。

以沉砚缜密稳重的性子,一定会对他今天突兀的讨好行为有所猜疑。

他得露出一些“破绽”,让沉砚发现,才能循序渐进地打消沉砚的疑虑。

谢容扁了扁嘴,可他还是低估了沉砚的冷漠,这家伙居然就任由他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坐了这么久。

哼。

困意没了,一时难以入睡。

谢容卷着被子,微微蜷着身,以一种很没安全感的姿势,隐没在烛火照不分明的地方。

还未正式入秋,天气还有些热,被子并不厚,谢容清瘦的脊背隔着薄被抵着墙壁,有些难受。

却也让他更清醒了。

今天这件事,毫无疑问表明了一点。

宫里有人要他命。

最大嫌疑人就是苏秉之。

护卫是苏秉之拨过来的,而除了护卫,他微服出宫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苏秉之是其中之一。

谢容去梨园是一时兴起,从相府到梨园不过两刻钟时间。

可他在梨园才听了半阕曲,就被人摸了个准。

要不是沉砚在,他多半就要凉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梁庸平替他查一查苏秉之的底。

若苏秉之和沉砚不是一路的,那还好说,若是……

谢容想来想去,忍不住又想叹气。

……

光明正大翘掉了早朝的小皇帝在臣子府上睡了个自然醒。

臣子却得一大早去上早朝去。

沉砚今日饱受瞩目。

无数暗含猜测的视线在他身上晃来晃去,沉砚只作不觉,按往常一般淡定地结束早朝。

结束后还没动步子,就被围了个结实,一顿寒暄。

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昨天的小倌儿,甚至还有直接的,说要给沉砚送几个小美人。

沉砚疏远客气地打发了他们,转身便带着一堆折子进宫见“陛下”。

如今也就只有沉砚能不必通报,直接入宫面见陛下了。

众同僚又是暗自羡慕又是诸多猜测,目送着沉砚身影消失,才各自散去。

货真价实的小暴君还他府上睡大觉,沉砚进宫,先见了梁庸平。

梁庸平一日不见陛下,担忧得不得了,絮絮叨叨念了很多,生怕谢容在相府得不到好照顾。

沉砚面上带着滴水不漏的温和笑容,认真地一一记下。

末了,梁庸平双手递来一封信,垂首恭敬地请他转交给陛下。

沉砚接过,不动声色掂量了一下,很薄,大概只有一张纸。

他颔首,将信收好,又去见了苏秉之。

苏秉之这人他知晓。

按在话本里的设定,苏秉之和原身丞相表面上没有来往,不过私下里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据说是因为原身丞相阴差阳错下曾救过苏秉之的心上人。

这桩往事很久远了,话本里只提过寥寥几句,现实里更是无几人人知。

沉砚没有原身的记忆,只能派人暗地里悄悄去查。

不过这不妨碍他先去试探一下苏秉之。

凭他过往那些年的经验,他本能地觉得苏秉之和昨天梨园刺杀一事,关系匪浅。

……

朝中第一权臣和禁军大统领两人在宫里暗藏锋芒的试探交锋,谢容一点不知。

他正在相府里的小菜园里,认认真真地刨着泥坑种着小菜苗。

旁边是笑呵呵做技术指导的许伯。

沉砚去上朝了,谢容没事干,吃过早膳后就开始在相府里四处溜达,走着走着看见了这小菜园。

据沉砚留下来服侍他的侍卫燕九说,这是许伯的小菜园。

许伯给谢容的感觉很像谢爷爷,谢容对他印象还挺好的,于是命燕九在小菜园外守着,自己进了菜园里,没一会就和许伯闹到了一处。

许伯早些年病坏了脑子,记忆时常错乱,一觉过后又忘记了眼前的玄衣少年是当今陛下,仍把他当沉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