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页)

平时在宫里,这时候谢容会懒洋洋摊在软榻上看看书,偶尔兴起就画几笔画简笔画,努力找点乐子。

不过他今晚吃撑了,不太想坐下来,于是在院子里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转圈消食。

院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谢容毫不在意。

从小经历使然,他的性子还挺敏感的,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都格外敏锐。

宫里的人虽然时刻表示出对他很恭敬的模样,但他们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厌恶和害怕,还是被谢容捕捉到了。

尽管知道这是原身的原因,谢容仍觉得难受。

毕竟现在驾驭着这具躯体、承载着这些目光的人是他。

他本担心沉砚府上的人也会这样,结果相府上的人居然少的可怜。

还真是出乎意料。

谢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也对沉砚的日常生活有点好奇起来。

二十五岁,搁在古代,可能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就算是现代,也该有女朋友了。

可沉砚仍旧单身——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单身。

这么清心寡欲?不会在府上偷偷的金屋藏娇了吧?

两个各怀心思,谁也没透露给对方知晓。

歇过了一会,沉砚带谢容去看他歇息的房间。

按道理,谢容该被安置在招待客人的厢房。

然而相府很久没有客人留住,虽然下人也会定期去清理打扫,但一时半会的,房间里难免有股久无人居的阴冷气。

于是沉砚命人将他居处院落的主屋收拾了出来。

其实这是原身住的地方,不过沉砚在穿来的当天晚上,就搬去了西侧的厢屋住。

这间主屋反倒是闲置了。

谢容不知这许多,不过他将自己定义成相府客人,哪里有客人来将主人卧室占了的。

他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状:“不必,随意一间屋便可。”

他执意如此,沉砚想了想,没强求,将主屋东侧的屋分给他。

谢容有点犹豫,虽说他勇敢地进了相府,但和沉砚住的如此接近,还是有点怂。

他琢磨着偌大相府,总该有特意招待客人住的地方,结果刚试探了两句,就被沉砚一句“府上人少,住得近方便照应”为由,驳了回来。

也、也行吧,好歹两间屋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呢。

谢容没奈何,只能接受了这个安排。

今天梨园惊变一场,谢容费了些心神,吃饱喝足后,很快就倦了。

沐浴洗漱过后,他穿着件纯白里衣,随意披着外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自己屋里走。

走到半路上遇见了也准备去耳房的沉砚,谢容和他打了个招呼,莫名有种回到大学宿舍、和舍友们一个等一个洗澡的感觉。

谢容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愉快地和沉砚道了再见,就脚步轻快地回了屋。

沉砚没太懂方才还有些严肃的小暴君这会儿怎么又高兴起来了,他站在原地,目送谢容回了屋关上了门,才转身进了耳房。

是夜,月明星稀。

谢容所在的东厢房安静一片,屋里烛火暗淡。

想来已经睡下了。

沉砚还没睡。

他甚至还没回屋。

他正在书房里,随手翻阅着许多写满秘密的纸卷。

在书案前方,一个黑衣人恭敬垂首,沉声禀报:“梨园看着寻常,可那梨园之主似与各方都有牵连,属下尚未能查清其中关系……”

他将桩桩件件消息都禀报上来。

沉砚听了一会,突兀地打断了他:“今日戏子刺杀陛下,你们事先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未曾。这像是……随意而起的刺杀。”黑衣人道,“陛下的护卫们在刚进梨园不久就被药晕了,下药的是其中一个护卫,属下悄悄将他劫走了,没让梁总管他们带走。”

“只是那护卫当即服了毒,如今半死不活,一句话都不肯说。”

沉砚慢条斯理地将看完的密信在烛火上点燃,丢到一旁炭盆里,看着它们逐渐被火光吞噬,剩下灰烬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