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约翰·昆西·梅耶斯回归(第2/9页)

“嗯,嗯。”费德拉仍然看着我,“她看上去像只大猫,”她盯着我轻声地说,“像书中从树丛里往外看的老虎。”

乔卡斯塔的脸上闪过惊讶的神情。“很好。”她说,然后大笑起来。但是她没有再次伸手来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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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楼下的大厅里,整理着胸前的绿色条纹丝绸。费德拉作为裁缝确实名不虚传。那件礼服就像手套一样合身,醒目的祖母绿纱巾饰带,在乳白色和叶绿色衬底上散发着微光。

因为对自己的浓密头发很满意,乔卡斯塔并没有戴假发,所以很幸运,她也没有建议我戴。不过,费德拉想用米粉来给我的头发扑粉,被我坚定地拒绝了。她肯定觉得我不懂时尚,但是不充分地隐藏了这种想法,将就着用白色丝带把我浓密的鬈发扎起来,然后把它们高高地别在我的脑袋后面。

她想要用低廉花哨的首饰把我打扮得更俗气,但是被我拒绝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或许只是因为我不喜欢过于花哨,又或许是因为我在心里不愿意被当作物品,被人按照乔卡斯塔的意思去装扮和展示。反正,我拒绝了她那样做。我没有戴什么首饰,只戴了婚戒和一对小巧的耳坠,在颈子上围了一条绿色的天鹅绒丝带。

尤利西斯从上面的楼梯上走下来,他穿着的制服无可挑剔。我动了动身子,他瞥到了我的裙摆抖动,于是转过了头。看到我时,他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是直白的欣赏神情。我就像人们被赞赏时那样,面带微笑低下了头。然后我听到他倒吸了一口气,于是迅速抬头,看到他仍然睁大着眼睛,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的手紧紧抓住栏杆,指关节也因此发白。

“抱歉,夫人。”他有些哽咽地说,然后冲下楼梯,低着头从我身边迅速走过,留下那扇通往厨房通道的门在背后摇晃着。

“到底怎么……”我大声说道,然后才想起我们所处的地方——以及所处的年代。

这个家中没有男主人,而女主人看不见东西,他在这里独自生活太久,因此也变得粗心起来。他短暂地忘记了他拥有最基本的保护物——奴隶唯一拥有的真正的保护物:能够隐藏所有想法的毫无表情的面容。

难怪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会那么惊恐。如果发现他那种不谨慎表情的人是其他女人……我的手里冒出了冷汗,我吞咽了一口唾液,记忆中那种血液和松脂的气味在我喉咙中显得很强烈。

我提醒自己,看到他那种表情的人只是我,没有其他人。尤利西斯或许会担心,但他不会有危险。我要表现出什么也没有发生,所有事情都会……呃,会如常进行。上面走廊里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了看上面,然后倒吸了一口气,脑中的所有思绪都立即被驱散了。

盛装打扮的高地人,无论老少,无论美丑,都很引人注目,而一位高大、挺拔、英俊,而且正值盛年的高地人,盛装打扮起来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詹米自从卡洛登战役过后就再没穿过苏格兰短裙,但是他穿上短裙的样子并未走样。“噢!”我说道。

他看见了我,露出洁白的牙齿,优雅地伸出一条腿,银鞋扣闪闪发光。他挺直身体,踩着脚后跟转身,长披肩也随着摆动起来。他凝视着我的脸庞,慢慢走了下来。

有那么一会儿,我看着他,似乎那就是结婚那个清晨的他。他的格子呢服饰几乎就和当时的一模一样,深红底子上印着黑色的格子;长披肩用银胸针别在肩上,悬到穿着长袜的、整洁的小腿旁边。

他现在穿的亚麻衬衫,以及外套,都比结婚时的更为精致;长匕首佩在他的腰间,刀柄上有金色的条纹装饰。他看上去就是一位“有价值的人”。但蕾丝饰边上那张粗犷的脸庞仍然相同,现在看上去稍显年老,但年岁中却带有睿智;偏斜着的显眼脑袋、宽大而坚实的嘴巴、与我相视的倾斜着的透彻猫眼,全都与之前相同。这里站着的是一个始终知道自己价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