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 Scars(第3/6页)

“什么秘密?”长脚的勺子停在半空,急切地问。

“他女儿。”

“托萝美。”魁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巴亚兹点点头,嘴角上扬,仿佛想起美好往事。“她与众不同,从没离开过锻造者大厦,从没和父亲以外的人说过话。我得知,她会帮父亲完成一些任务,她掌握着……某些材料……只有锻造者的血脉才能触碰。我相信这是锻造者生她的主要原因。她的美无与伦比。”巴亚兹面颊抽搐,带着酸楚的笑容低下头。“反正在我记忆里,她是如此。”

“那很好啊。”路瑟边说边舔手指,放下空碗。他越来越不挑吃了,或许几周不能咀嚼足以改变一个人。“还有吗?”他期冀地问。

“吃我的。”魁嘶声说,将碗塞给路瑟。他脸色冰冷,双眼在阴影中闪闪发光,仿佛要穿透老师。“继续讲。”

巴亚兹抬头。“托萝美迷上了我,我也迷上了她。你们也许奇怪,但那时我还年轻,血气方刚,还有路瑟上尉那样的好头发。”他用手掌抹抹秃头,耸耸肩。“我们相爱了。”他挨个看过众人,像要看看谁敢笑,但罗根忙着舔牙缝里的咸粥粒,其他人只是面露微笑。

“她说出父亲交予的任务。我朦朦胧胧了解到,坎迪斯正大肆搜索恶魔还在世间行走时留下的下界材料。他要压榨这些碎片的力量,注入他的机器。他在摆弄第一律法的禁忌,且小有成果。”罗根不安地扭了扭。他记得在锻造者大厦看到的东西,它躺在潮湿白石上,奇妙而充满蛊惑力。巴亚兹称之为分割者,说它两面开刃,一面在现世,一面在异界。他没了食欲,把吃了一半的碗推到火堆边。

“我吓坏了。”巴亚兹续道,“我见过高斯德造成的毁灭,于是决定把一切告诉尤文斯。但我不想抛下托萝美,她也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因此我一拖再拖,直到坎迪斯突然返回,发现我俩在一起。他气得……”巴亚兹打个激灵,仿佛记忆令他痛苦,“……完全无法形容。整栋大厦天翻地覆,地动山摇,烈火熊熊,我有幸活着逃出,跑到从前的恩师尤文斯那里寻求庇护。”

菲洛不屑道:“他还真是个烂好人,呃?”

“我很幸运,尽管我背叛了他,尤文斯却没抛弃我,尤其在我告诉他他弟弟想打破第一律法后。锻造者勃然大怒,前来要人,宣称要以强奸他女儿、盗取他秘密的罪名惩罚我,尤文斯拒绝了,反而要坎迪斯坦白在做的实验。兄弟当场反目,天空都被他们的战火染红。我逃掉了,等我回来,发觉恩师已死,他弟弟则不知所踪。我发誓复仇,从全世界召集起所有法师,一起向锻造者宣战。所有人。除了卡布尔。”

“他为什么不来?”菲洛低吼。

“他说信不过我,说我的愚行导致这场战争。”

“他说得很对,不是吗?”魁呢喃。

“或许有些道理,但他做得糟糕得多。他和他该遭三重诅咒的门徒马穆,到处散播谎言。”他冲火堆嘶吼,“他们没能欺骗其他法师,卡布尔干脆反出师门,退出法师组织,独自返回南方,以其他方式寻找力量。他找到了,他像高斯德一样诅咒了自己,依靠打破第二律法食人肉。我们只得十一人前去讨伐坎迪斯,最终九人回来。”

巴亚兹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就是这样,魁师傅,这就是我犯的错,明明白白。你可以说,是我的错害死恩师,导致法师组织分裂;你可以说,是我的错让我们一路西行,来到这片旧日废墟;你甚至可以说,是我的错令路瑟上尉下巴受伤。”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罗根低声自言自语。

“没错,”巴亚兹说,“一点没错,这就是结出的苦瓜苦豆。魁师傅,你跟我一样从错误中学到什么了吗?你以后会认真听师父教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