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迪萨王子的决心 Prince Ladisla's Stratagem(第2/3页)

“非常快,探子顶多后天就到,大军或许再隔一日。当然,前提是他们直冲我们而来,这很难说。说不定贝斯奥德会在下游过河,绕到后面。”

“绕到后面?”正面尚且挡不住,“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贝斯奥德预测敌人很有一套,判断很准。此外,这杂种还很幸运,又喜欢冒险。打起仗来没什么比运气更重要了。”

威斯特眨眨眼,扫视周围。一万身经百战的北方人正扑向他们岌岌可危的营地,幸运且无法预料的北方人,而他能让这些懒散的征兵从泥地里爬起来站成队就不错。这将是一场屠杀,这将成为另一个黑井村。但至少他得到了警报,他有三天时间准备抵抗——或者更好,准备撤退。

“我们立刻去见王子。”他说。

威斯特掀开帐帘,舒缓的音乐和温暖的光迎面扑来,扫开寒夜。他不情愿地弯腰进门,两名北方人紧跟在后。

“死者在上……”三树嘴巴大张,低声惊叹。

威斯特差点忘了王子的住处在陌生人眼里有多奇特,尤其是对奢侈毫无概念的人。这里不像帐篷,更像是紫色布匹搭的宫殿,约十跨高,周围挂着斯提亚织锦,地上铺着坎忒地毯,家具也都像是宫中原物。巨大的雕花衣柜和镀金箱子装满王子数不清的华服,足够一整队花花公子穿,而他的四柱床比营地里大部分帐篷都大。角落里,一个锃亮的桌子被美味佳肴压得摇摇欲坠,金银盘子在烛火下闪烁。难以想象,几百跨外的人还在忍饥挨饿,拥挤受冻。

兰迪萨王太子懒散地坐在巨大的黑木椅里,椅子垫着红丝软垫,犹如王座。他一手勾着空酒杯,另一只手随远处角落传来的轻柔音乐前后打拍子,四位乐师在角落里吹、弹或拉着闪亮乐器。王子周围还坐着四位参谋,他们衣着时髦,但看起来有些无聊。年轻的萨蒙德伯爵正在其列,过去几周,威斯特已把他列为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这对您很有好处,”萨蒙德扯着嗓子告诉王子,“跟大家同甘共苦,赢得士兵们的信赖——”

“啊,威斯特上校!”兰迪萨王太子尖声道,“还有两个北方探子!很高兴见到你们!快来吃点东西!”他软绵绵地朝桌子指指,浑身酒气。

“谢谢殿下,我吃过了。我有重要消息——”

“喝点儿酒吧!你们都要喝啊,这可是上等葡萄酒!瓶子哪儿去了?”他在椅子下胡乱摸索。

狗子已走到桌边,俯身嗅食物,就像只……狗。他脏兮兮的手指从盘里拈起一大片牛肉,小心折好后一口吞下。萨蒙德看着他,轻蔑地撇嘴。这通常会让人尴尬,但忧心忡忡的威斯特顾不得了。

“贝斯奥德离我们只有五天行程,”他几乎在喊,“带着精锐部队!”

乐师琴弓一颤,发出刺耳的不和谐音。兰迪萨猛地抬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萨蒙德等人也一下子正襟危坐。

“五天。”王子低声说,兴奋得嗓子都哑了,“真的?”

“可能只有三天。”

“有多少人?”

“敌军约有一万,且身经百战——”

“太棒了!”兰迪萨重重一拍扶手,仿佛那是北方人的脸,“我们跟他们势均力敌!”

威斯特哽住了。“数量上或许,殿下,质量可不行。”

“得了吧,威斯特上校,”萨蒙德低沉地说,“联合王国的汉子一个顶他们十个。”他顺着鼻子挑衅地看向三树。

“黑井村已证明这种话有多虚妄,况且当时我们的人吃饱喝足、受过训练、装备精良,现下除了王军,其他人什么都没有!我们应赶快组织防御,并准备撤退。”

萨蒙德嗤之以鼻。“在战争中,”他轻松反对,“最危险的莫过于太谨慎。”

“应该是太不谨慎!”威斯特吼道,怒火在眼睛后面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