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回 石药师堂贤少年辞朝赏 东山银阁老和尚醒骄君(第4/5页)

话分两头,却说管领左京大夫政元,与犬江亲兵卫话别后,策马前行,当日回到京师,立即去花宫向大将军义尚,详细禀奏了里见之使者犬江亲兵卫仁伏虎之大功;和澄月直道在贺茂河畔与值勤的头领火并之事;还有恶僧德用、坚削的堕落凶暴之事。其中特别赞扬了犬江亲兵卫智勇双全所建的奇功。然后把又回到画绢中的虎画轴拿给大将军看了。义尚公骇叹不已,立即让管领山左卫门督政长,把那画轴拿到宫中去请求天皇御览,圣上看过,深受感动,根据圣谕由公卿立即商议:“应对犬江亲兵卫仁,善加恩赏。”于是于次日清晨,便以秋筱将曹广当为特使,在途中追赶亲兵卫,已如上述。于其次日广当回到京城,向皇上回奏了犬江亲兵卫为了忠义不怕冒抗旨之罪,辞掉官职的恳切心情,并退还了圣旨;另外向室町将军也禀奏了此情,将公文退还。圣上和义尚公不但没怪罪,反而对他的忠信情操,十分钦佩。又商议是否再派特使去安房,但听说东国长期动乱,人马通行不便,数百里派人传旨不那么容易,朝议未决,不少人都深感可惜。

广当当日便去政元邸当面向政元禀奏道:“昨日在下奏旨去追赶那犬江亲兵卫,在石药师殿见到他时,托付在下一件事。就是主公借给亲兵卫的那个驿铃,他即使用它能通过东海道,但回国后也难以立即奉还。如将这官铃留下久久不还,不但他有罪,对主公也有不便。索性不走东海道,而从信浓路回去。所以他把这个驿铃交给在下还给您。犬江的远虑是有道理的,首先是为了主公您,所以在下便接过来替他归还。请主公收起来吧!”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转达了亲兵卫之意后,把铃拿出来交给了政元。政元苦笑道:“真让他费心了。”他说着接过去,打开袋看看,挂在腰上。广当便不再多言,急忙带领随从回府。且说政元要治辛崎关头领惟一和阪本、大津关头领鸽宗和稔物等人的失职之罪,在请得室町将军〔义尚〕 的旨意后,免去老松惟一之所领,把他交给了所亲看管。对没有查看死虎的三名士兵,下狱后笞杖一百被驱逐。还有根古下鸽宗和大杖稔物,在家中闭门思过很久,才被免予治罪。这也是犬江仁的仁慈的影响所致。自此之后便废除了那三关,不再派人把守,因为北国的敌人已和顺不再犯境。这时政元又命令有司把日前关在狱中的德用和坚削提出来,审问其旧恶。这两个恶僧还没死,同时前已中纪二六之计,自己说出了所做的坏事,所以现在也无须说假话,便都乖乖地招认了。因此德用和坚削终于在河滩被枭首示众。德用的父亲香西复六因怀恨主君便不再上朝,托病请求隐退。于是政元把复六的次子香西再六政景从本领的阿波调上来,继承他父亲的家业。政元之所为,似乎是秉公办事,然而这次的灾殃,皆出自政元之奸邪。起初是纳德用的谗言,而以将军之命扣留了犬江亲兵卫,竟不思有欺君之罪;又以好奇而放虎,惹出贵贱之忧;复让恶僧接近闺房以至雪吹被窃走,尚且不知醒悟。众人议论他虽然治别人之罪,却为何不治自己之罪?他在幕府内名声扫地,便长期不上朝,然后也托病请求辞去管领之职。其显赫的要职被免去后,只剩了政长一个管领。后过了三年,至文明十八丙午年,政元又官复了管领之职,才重新得到出头,这是后话。

再说那无睛之虎的画轴,经天皇御览后,义尚公把它送给其父东山将军〔义政〕 。那义政有好事之癖,非常珍视欣赏,经常挂在座右,夸其珍奇。一日紫野大德寺的一休老和尚拄着禅杖来到东山,这位稀客也许偶然顺便前来造访、与义政公谈了很长时间的佛法禅机。毕竟一休老和尚前来拜见东山将军,那天说了些什么?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