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5年7月9日(第2/5页)

我跑下高地,冲向下方,悄悄靠近侦察队。我无声地放出袖剑,一下捅进离我最近的士兵的脖子里,在他落地之前就解起了他的外套。

大部队现在离我大概三百码左右,已经开始伴随着如雷的轰鸣声继续前进起来,鼓点再次响起,而印第安人们利用这突来的噪音作为掩护向树林间移动,准备伏击。

我骑上侦察兵的马,花了一点功夫安抚这个躁动不安的畜生,等到它习惯我之后,再驾着它穿过一个小斜坡加入大部队。一名同样在马背上的军官注意到我后,便命令我尽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于是我向他致歉之后,便驾马小跑着朝队伍前方走去,穿过行李车队和随军人员,穿过行进中的士兵们,他们对我报以厌恶的眼神,在我身后议论纷纷,我穿过乐队,到最后我差不多与大部队前方持平。现在我已经离他很近了,但也最容易受到攻击。我已经近到可以听到布雷多克跟他的一名部下之间的谈话——他的直属亲信中的一员,他的雇佣兵队里的人。

“法军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的脆弱无能。”他正说道。“因此他们才会和这些栖息在丛林中的野人联手。他们跟动物无异,睡在树上,收集头皮,甚至吃掉他们的同族。慈悲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仁慈。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笑出声来。“吃掉他们的同族”。没人相信这种事情的,不是吗?

那个军官似乎也跟我想的一样。“但是,长官。”他驳斥道,“这些不过是坊间故事罢了。我认识的原住民从来不做这类事情。”

在马鞍上,布雷多克转头看向他。“你这是在指责我是个骗子?”他咆哮起来。

“我失言了,长官。”那名军官颤抖地答道,“我很抱歉。真心诚意,我十分感谢能让我在军中服役。”

“你的意思应该是在军中服役过。”布雷多克吼道。

“长官?”那个男人惊恐地开口。

“你的确应该感激你‘在军中服役过’,”布雷多克边重复着,边抽出枪击毙了那个人。军官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脸上开了一个血红的大洞,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干燥的林地上。这时,枪声惊起林间一阵飞鸟骚动,整个队伍停下行进,众人纷纷或举起枪支架在肩上,或拿出武器,他们都认为他们遇袭了。

好一会儿他们都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直到有人下令解除警戒,而后信息反馈过来,人们用压低了的声音相互传话道:将军刚刚枪毙了一名军官。

我在队伍前方的位置已经近到可以看清乔治·华盛顿震惊的反应,而只有他有勇气挺身直面布雷多克。

“将军!”

布雷多克转向他,也许有那么一刻,华盛顿想知道他是否也会受到同样的处置。直到布雷多克如雷的声音响起,“我绝不会容忍那些质疑我的命令的人。也不会去同情敌方。我没时间来应付那些不服从命令的人。”

乔治·华盛顿继续勇敢地反驳着,“没有人说他没错,长官,只是……”

“他为他的背叛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就像所有的叛徒都必须付出代价。如果我们获得了对法军战役的胜利……不,当我们获胜时……你就会明白,能取得胜利是因为像你们这样的人服从了像我这样的人——而且是毫不犹豫的。我们的队伍必须绝对服从命令,而且拥有明确的指挥系统。领导者与跟随者。如果没有这样的组织结构就不可能会获得胜利。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华盛顿点了点头,但却很快转开了头,将真实的情绪隐藏于自己内心,在大部队再次开始前进时,他借口去别处忙碌而从队伍前方离开了。我见时机来临,便策马跟在布雷多克身后,保持在他身侧后面一点,稍微居后,以防他看见我。还不到出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