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6页）

“连声音也很像！”警察大声喊道，还倒退指说，“再讲句别的来听听！”

“去你的！”

警察哈哈大笑地挥挥手。

罗斯玛丽用手肘顶他，“安迪。”

“这是乔装的一部分！”他说，“安迪会说那种粗话吗？绝对不会！”

“噢……”

“说‘吃屎啦’，会有帮助哦。”

两人哈哈大笑——“吃屎啦！”——然后循着一道被踏平的雪径，右拐到第六大道。放眼所及，路上杳无车迹，尽皆是人——白色的冻土上缀着人群，旁边是汽车形状的冰屋。

“他们是何时换掉‘美洲大道’的？”罗斯玛丽抬眼望着路标问。

“几个月前才正式改名。”安迪说。

罗斯玛丽笑了笑：“哈奇以前总说，总有一天他们会用数字命名大衔的。”

这名字令人心情一黯。

她跟安迪谈过哈奇，说他是她的朋友，被罗曼的教团害死了。

两人戴着手套和遮阳镜，笑嘻嘻地携手踩在第六大道的雪地上，一边东张西望。

母子在大道中央停下来，看几个人在一辆车窗半露、歪斜的礼车上铲雪。

安迪和罗斯玛丽也跟着帮忙，等找到一扇未锁的车门打开后，发现车里并没有人。

他们挥挥手，继续前行，一边拍掉身上的雪。

两人来到西五十一街的雪地上，经过无线电音乐城后方，装着红色霓虹灯的入口。罗斯玛丽说：“你下一场现场直播是什么时候？我等不及要看了。”

安迪吸口气，从鼻孔吐着白气说：“我想我不会再做现场直播了，应该有一阵子不会。”

“为什么不做？”她问，“直播的效果很好，你的消息，就是疗养院的女人告诉我的，她看到你在这里，她谈起你的样子，就像是历经一场宗教体验。”

安迪别过脸：“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在烛光仪式后，应该休息一下——重估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罗斯玛丽说：“我一直在准备做一个脱口秀，我不想只是到节目上说：‘我来了，我是安迪的母亲，让我上节目吧。’我帮节目取了个很棒的名称，叫‘新视野’，是个评论今昔差异的节目，这名字很棒吧？”

“是的，很棒。”他说。

罗斯玛丽表示：“我想探讨大的议题，例如不该使用恐怖分子的语言，还有如直排轮等小议题——找些与议题相关的人士做讨论。”

“别忘了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安迪说。

她吐了一大口白气，“不行，”她说，“我不认为那是好主意，现在不行。”

安迪吸口气，抿紧嘴唇。

两人戴着遮阳镜，继续携手前行。

他们右转来到洛克菲勒广场，两人一愣，往后退开。“哇！”安迪抬起空下的一只手说。罗斯玛丽吹了声口哨，人们从前后方走来，绕过他们身边。

他们朝彩灯缤纷、高耸入云的巨锥挨近。罗斯玛丽说：“我可以马上告诉你一个‘新视野’会有的观点：太夸张了！以前你可以看得出那是棵挂满东西的树；但这只是一坨挂满彩灯和小玩意儿的巨型锥体，里面很可能是塑料。”

“老实说，他们已经比去年收敛了，”安迪说，“因为大家开始抱怨。”

他们靠过去，踏上几乎清理干净的柏油路面，跟人群挤在四周墙壁和扫开的白雪之间。

等他们找到一个可以站着欣赏圣诞树和在树前溜冰场溜冰的人后，罗斯玛丽说了：“不过呢，话说回来，如果你喜欢浮华绚丽的……”

安迪点点头，抬头望着大树。

罗斯玛丽看着他，灯光在他的遮阳镜、蓄胡的脸上映着闪光。

“跟安迪说哈啰。”他们前面有名男子说，男人拉着一个戴手套的七岁男孩，男孩咬着另一只手套，抬头盯着安迪。男人朝他们挤挤眼。

罗斯玛丽说：“别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