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4页)

罗斯玛丽借故离开,到吧台添酒。

“现在会点金普森酒的人不多了。”调酒师搅着酒说。

“安迪的妈妈?”

罗斯玛丽回过身。“蟹肉饼。”乔递上两根木签说。

“噢,谢谢你,乔。”罗斯玛丽接过一根。

乔跟调酒师点了杯威士忌,然后两人吃着圆烫的蟹肉饼,四目含笑地彼此相视。他的眼睛是深色的,鼻子看似断过一两次。

“很好吃。”她说。

“嗯。”他拿餐巾擦嘴,把饼嚼完。“罗斯玛丽,我无法对你尽述,我能为令公子效劳,心中何其荣幸。我还以为自己的黄金岁月已经过了——我原是纽约市的金牌警察——但我实在大错特错。如今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呃,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说声‘干杯’如何?”她笑道。

“好主意。”

“干杯。”两人碰杯饮酒。

他手指上没有戒指。这年头的人还会戴婚戒吗?罗斯玛丽将左手放到吧台上。

乔告诉她:“若有任何人想找你麻烦,任何疯子纠缠你,就来跟我说——你——定会遇到这种人—只要碰到问题,让我知道就对了。”

“我会的。”她说。

“安迪去静修或在别处忙碌,不需要我时,我通常会待在四十层的水疗中心,而且我就住在第九大道,所以你不用急。”

“我不会的。”罗斯玛丽说:“你姓什么,乔?”

他叹口气,“马菲亚[1]。”说着乔抬起两根手指,“要拼两个F,还有,我不是黑手党,但我的确很受人尊重。”

她对他笑说:“就算你叫乔·史密斯,我相信你还是会受到许多尊重。”

“罗斯玛丽。”黛安拍着她的肩,请她转身,“克雷格很想见你,他是我们的电视节目导演。”

罗斯玛丽跟克雷格谈话时,乔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保重了,”他说,“安迪说中午十二点见。”

她不想惹乔·马菲亚不开心——因为她喜欢他,但谈不上有情愫色彩——因此一开始的十五分钟,他们先三人一起谈话。乔扭头对着肩后解释,为什么维京人队会有机会扳倒牛仔队。她则告诉他和安迪,从梅西商场楼上看到楼下的气球时,会让人很想往下扔利器,还有听到人们对自己尖叫挥手时,她只好学阳台上的格蕾丝王妃[2]一样,从卧室窗口回礼。

等车子从林肯隧道出来后,罗斯玛丽才对安迪打手势,安迪在谈话暂歇时,伸指往右侧扶把一按,一大片黑板子便从前座后方升起,遮去乔微秃的后脑及半数天光,将他们幽闭在震动的黑皮小包厢里。由黑窗筛落的蓝光,淡淡照着。

“安迪,”罗斯玛丽悄声说:“看到自己在电视上谈凯还有离婚的事,我觉得很不自在,还有……”

“你回应得很好,”他说,“就这么一个问题。”

“还有关于米妮跟罗曼的事?”

他耸耸肩,“那就别再接受采访了,你若不爱受访,就别勉强。不过说真的,你看起来很棒,你瞧这里,读读看。”他手边摆了报纸,两份小报的头版都是安迪在记者会上吻她脸颊的整版照片,其中一份打着白体字“感天谢恩!”,另一份是“感恩节庆!”。“还有,你不必悄声说话。”安迪朝前方点点头说,“乔会听音乐或者运动广播节目,我们在这里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到,相信我,我知道。”他好笑地抬着眉说。

“那其他人呢?”她问,“我不知道谁会知道些什么——黛安、威廉……”

“没有人知道任何事!”他说。

“他们没有参加……?”

“参加什么?巫术?撒但崇拜?”

她点点头。

安迪高声笑道:“我跟你保证他们不是。”他说,“我遇过的巫师多到够喂饱我一辈子,十辈子了。所有GC的工作人员——我是指核心成员——都是在我决定改邪归正后,才挑选聘用的。威廉曾在三位总统任下担任驻芬兰大使。黛安可算是媒体人之后;她在戏剧工会做了三十五年。他们只知道GC是一个协助彷徨于歧途的人类的机构,从不知道GC还有其他意图。他们很以成为GC的一员为荣,其他所有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