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背叛的问题(第5/7页)

但伯萨敏现在更关心那个男人的身份。老板娘的描述没能让她想起任何人,那个人很可能是来调查她的,看来,她还是不够谨慎。伯萨敏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危险,她只希望那个人能再来一次。她需要知道。她需要知道!

打开房门,伯萨敏立时僵住了。她的铁匣子放在床上,盖子敞开着。不可能,那只铁匣子配着非常牢固的锁,而唯一的钥匙还在她腰间荷包的最深处。打开匣子的贼还在房里。奇怪的是,他竟然在浏览她的日记!光明在上,那家伙是怎么逃过舒兰太太的监视?

麻痹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张嘴想要尖叫。

那个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他既不打算逃跑,也不打算攻击伯萨敏,只是拿出一样小东西,举到伯萨敏眼前。伯萨敏倒抽了一口气,僵硬地把匕首插回到鞘内,张开双手,让那个人看到她没有拿任何武器,也不打算有所反抗。

夹在那个人指缝里的是一块金边象牙牌,那上面雕刻着一只乌鸦和一座高塔。蓦然间,伯萨敏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金发的中年男人。也许他还算英俊,就像舒兰太太说的那样,但只有发了疯的女人才会去在意觅真者长得是否英俊。感谢光明,她没有在日记里写下任何危险的事情,但觅真者一定知道,他知道她的名字。哦,光明啊,他一定知道!

“关上门!”那个人一边说着,将象牙牌收了起来。伯萨敏服从了命令。她想要逃走,她想祈求宽恕,但那个人是觅真者,所以她只是颤抖地站立着。让她惊讶的是,那个人将日记放回匣子里,又朝房里唯一的一把椅子指了指。“坐下,没必要让自己这么不舒服。”

伯萨敏缓慢地挂起斗篷,坐到椅子上,她已经完全不在乎那种古怪的梯子型椅背让自己多么不舒服了。她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颤栗,即使是高阶王之血脉在觅真者面前也会颤抖。不过她还有一点希望,因为觅真者并没有立刻就带她走,也许他还不知道。

“你在打听一个名叫艾格宁·沙那的船长,”觅真者问道,“为什么?”

伯萨敏感觉胸口仿佛受到重重一击,她的希望破碎了。“我在找一位老朋友,”她颤抖得更厉害了,最好的谎言总是包含着尽可能多的真实,“我们都在法美镇待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对觅真者说谎就是背叛,但从法美镇逃走的时候,她就已经背叛了帝国。

“她还活着,”觅真者坐到床尾,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伯萨敏,那双蓝色的眼睛让伯萨敏只想再把斗篷披起来,“现在她是个英雄,一位碧绿将军,名叫艾格宁·塔玛拉斯,这是女大君苏罗丝给予她的奖赏。她也到了艾博达。你现在可以和她重修旧好了。当然,你要向我报告她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说过什么,以及其他一切的一切。”

伯萨敏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神经质的笑声。觅真者的目标是艾格宁,而不是她。感谢光明!感谢光明给了她无限的怜悯!她只想知道艾格宁是否还活着,她是否还需要警戒这个船长。艾格宁曾经放过她一次。但在这之前的十年里,伯萨敏只知道艾格宁是一个忠于职守的典范。她总觉得艾格宁会为那次失常的决定而后悔,会不计代价弥补那个错误,但令人极为奇怪的是,艾格宁至今都没有那样做。现在觅真者所怀疑的竟然是她,而不是……各种可能性在她的心中此起彼伏,不,其中很多是确定无疑的。她不再想笑,而是舔了舔嘴唇:“我该……我该怎样和她重修旧好?”毕竟她们之间从没有过什么友谊,顶多不过是点头之交,但现在告诉觅真者这些已经太迟了。“你刚刚说过,她已经成为了王之血脉,现在我已经没资格去找她了。”恐惧给了她勇气,虽然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在法美镇时一样慌乱。“为什么你要让我成为针对她的窥听者?你可以随时对她进行审讯。”她咬住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舌头稳定下来。光明啊,她只希望觅真者直接去审问艾格宁,觅真者是女皇藏在暗影中的一只手。愿女皇永生。以女皇的名义,他可以审问苏罗丝,甚至是图昂本人。当然,如果这个觅真者犯了错误,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但审问艾格宁对他来说不会有什么风险,艾格宁只是低阶的王之血脉,如果他真的审问了艾格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