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旗帜(第2/6页)

贝丽兰的音调没有改变,但她的气息中闪烁着一丝谨慎:“如果在海芬·努瑞勒返回报告讯息时,我没去找你,你和你的卫兵也许就要冻死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勇气来打扰你,你似乎是像狼一样朝每个靠近你的人吼叫。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冻僵了,完全听不到别人的声音,而你身边的卫兵就要栽倒在地上了。你的女仆莉妮在照顾他,他需要的只是热汤和毯子。我把你带到这里。如果不是安诺拉,你至少要失去几根脚趾头。她……即使在她将你治愈后,她似乎还是非常害怕你会死去。你一直在昏睡,几乎和一个真正的死人没两样。她说你就好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无论给你盖上多少层毯子,你的身体仍然是冷的。当我摸到你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

有太多事需要解释了,而解释也是不够的。愤怒在很远的地方闪动,他用力把愤怒压下去。当他对贝丽兰高声怒吼时,菲儿总是感到嫉妒。现在,这个女人别想再从他这里听到任何吼声了。“如果有这种必要,朱尔或费戈也能做到,”他冷冷地说道,“即使是森妮德和玛苏芮差不多也有这样的能力。”

“是我的资政先想到的,我直到快回来这里时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能导引,但由谁来进行治疗很重要吗?”

似是而非的答案。如果他质问为什么必须由梅茵之主本人在一座昏暗的帐篷中看护他,而不是让她的女仆、士兵,甚至是安诺拉来做这件事,她又会给出另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佩林不想听到这种答案。

“我的衣服在哪里?”佩林一边问,一边用手臂支起身体,他的声音中仍然没有任何情绪。

贝丽兰椅子旁的小桌上,一根点燃的蜡烛是这顶帐篷里唯一的光源,但这对于佩林的眼睛来说已经足够了,虽然现在这双眼睛疲惫得仿佛眼皮底下塞满了沙粒,他还是能看清周围的一切。贝丽兰的穿着相当端庄,她穿着一条深绿色的骑马裙,厚厚的蕾丝环领一直顶到她的下巴;而端庄的衣服对贝丽兰而言,就像羊皮对山猫一样显得格格不入,她的脸上有一些阴影,美丽却难以让人信任。她会履行诺言,但就像两仪师一样,她的所有行为都会有其原因和目的。而她没有承诺过的事情,很可能会像匕首一样刺进你的后背。

“在那边的箱子里。”她一边说,一边优雅地伸手指了一下,那只手也几乎完全被白色丝缎包裹住了。“我请罗森妮和婻娜将它们洗干净。但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食物,而不是衣服。在我们进食和商讨事务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人比我更盼望菲儿还活着。”她的表情是如此坦诚率直,如果换成是其他人,佩林可能真的会相信。她甚至让自己的气味也变得非常诚实!

“我现在就要穿衣服。”佩林用毯子裹住下半身,然后转身从床沿上坐了起来。他的衣服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一只每一寸地方都有雕花和镀金的箍铜旅行箱里,毛皮镶边斗篷则被挂在箱子的一端,斧头和靴子被放在有着鲜艳花纹的小地毯上。光明啊,他实在太累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狼梦里待了多久。但时间会在肉体上留下烙印,他的肚子发出响亮的声音。“再给我食物。”

贝丽兰恼怒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抚平裙摆,高昂起下巴,脸上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安诺拉正在和智者们交谈,等她回来时,你的行动会让她不高兴的,”她的声音相当坚定,“你不能对两仪师过分轻视,你不是兰德·亚瑟,两仪师迟早会让你明白这一点。”

但她还是离开了帐篷,一股冷风在她掀起帐帘时吹了进来。她一定是非常不高兴,因为当她离开时,她甚至忘记穿上斗篷。透过被掀起的帐帘,佩林看到外面还在下雪。雪已经不像昨晚那么大了,但白色的雪花依然持续不断地落在地上。在昨晚那场大雪之后,即使是乔丁也很难找到足迹了,佩林竭力不让自己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