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流浪的女人(第3/8页)

这个把他当成下属的该死的王女,还有那个鬼鬼祟祟地躲在范迪恩和艾迪莉丝身边的奈妮薇——但如果只是这样,麦特大概就要跳快舞庆祝了。就在伊兰给过“指示”之后,麦特还没来得及钻进他的毯子,那枚银狐狸头变冷了。

麦特惊骇地盯着胸前的银狐狸头,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要去看看那些两仪师。她们在分界线的另一侧排成了一排,艾玲达也跟她们在一起。伊兰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两名白发两仪师点点头。艾迪莉丝不停地用钢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做着记录,她的腰带上竟然别着一只小墨水瓶。奈妮薇拉着辫子,自顾自地嘟囔着。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那种寒意就消退了。她们又回到营火旁,低声地交谈着,只是她们之中不时会有人朝麦特瞥上一眼,直到麦特最后缩进了毯子里。

第二天,他们走上一条大路,杰姆收起他的变色斗篷。这是一条宽阔的硬土路,有时候还能看见一点陈旧的铺路石板。但这条路并没有让他们的旅程更加顺利;它在愈来愈多的丘陵森林中不停地蜿蜒盘绕。一些丘陵已经可以被称为小山峰了——峭壁和石峰不停地凸现在森林之中。而且,这条路上的两个方向一直都有行人陆陆续续地往返,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他们大多满脸脏污、面色苍白,甚至连农夫的高轮牛车都不知道避让,更不用说那些由六匹或八匹马拉着的帆布大马车组成的商队了。在一些山丘的缓坡上能看见用浅色石头砌成的农舍和谷仓。到了旅程的第三天,他们看见了一个充满浅红色瓦片屋顶和白石膏墙壁的村庄。

每晚那种令他不悦的刺激都会来一次,伊兰一直在研究麦特的银狐狸头。在大路边宿营的第二天,当麦特语气辛辣地告诉伊兰,很高兴能让她有心情愉快的时候,伊兰却带着那种从容的尊贵微笑说:“你确实应该高兴,麦特大人。”仿佛他是真的有那个意思!

他们开始在客栈歇宿之后,伊兰也一直会去马厩里检查马匹,去阁楼上检查骑兵们睡觉的地方。如果麦特要她不必做这种事情,她就会冷冷地挑起眉弓,却不会给麦特任何回答。麦特告诉她不要摆出这种臭脸,她却只是对麦特不理不睬。她总是提醒麦特去做他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比如在第一家有蹄铁匠的客栈为所有马匹检查蹄铁。更让麦特生气的是,有些事情真的要伊兰提醒他,他才会知道,比如泰德·坎戴尔的屁股上长了个疮,却一直隐瞒着;劳丁·蒙丹在他的鞍袋里藏了至少五瓶白兰地。麦特完全不知道伊兰怎么会发现这种事。当伊兰不停地命令他去处理这些事的时候,麦特的心情已经无法用生气来形容了。但泰德的疮必须被割开(一些红手队的成员也对用至上力治愈病痛产生了和麦特一样的看法);劳丁的白兰地必须被倒掉,还有另外十几件事情也必须得到处理。

麦特几乎要祈祷伊兰能告诉他一些不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了,只要一件就行,那样他就可以拒绝她一次了,一次干脆利落、恶狠狠的拒绝!如果伊兰再向他要一次那件特法器就太好了,但伊兰没再提过那东西。麦特向骑兵们解释,他们没有义务服从伊兰的命令,他也着实没看到有人那么做,但现在这些家伙每次听到伊兰询问他们的马匹时,都会高兴地咧开嘴;如果伊兰说他们是好士兵,他们会立刻将胸脯挺得老高。直到有一天,麦特看见车尔在伊兰面前用指节点着额头,一丝不苟地说道:“谢谢,女士。”麦特差点把舌头吞到肚子里。

麦特努力地想让自己高兴一些,但那些女人都在打击他的兴致,不止是伊兰。艾玲达说他没有任何荣誉。她还告诉麦特,如果他不能对伊兰表现出更多的尊敬,她就会教教他什么是尊敬。艾玲达!麦特一直怀疑这女人还在等待机会割开伊兰的喉咙,而她竟然已经称伊兰为姐妹了!范迪恩和艾迪莉丝一直在窥看麦特,仿佛麦特是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奇怪虫子。他邀请那名狩猎者与他比试射箭,无论是单纯的游戏还是搏取彩金都可以——那张弓一定激发了她的想象力,让她用“柏姬泰”当作自己的狩猎者之名。但她只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干脆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从那时起,她就一直远远地躲着麦特。她总是像一个黏在伊兰衣服上的刺果,但只要伊兰靠近麦特,她就会走开。还有奈妮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