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汪池水(第2/5页)

三名男子径直骑过村子,都没有扭头看一眼。沐瑞在村里停了一会儿,买了半条硬皮白面包和一小块黄色硬奶酪,并问村民阿雯·萨海拉是否住在这里。结果发现她不住在这里。于是她策马狂奔,直到那三人又出现在路的尽头,他们仍在全速赶路。也许他们除了知道与那个艾拉非人谈过的两仪师的名字之外一无所知,但与凯苏安以及另外两人有关的任何信息都会有用的。

她设想了好几种接近他们的办法,又一一否决。三个男人在偏僻的林间路上遇到一个年轻女子,多半会把她当作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如果他们正是她所担心的那类人,就更不用说了。有必要的话,她可以轻易制服他们,但她希望避免这种情况。无论他们是暗黑之友,或者仅仅是强盗,她都不得不一路把他们押送到官府去。那样不仅会耽误许多时间,而且她将不得不公开自己两仪师的身份。一名弱女子逮捕了三个强盗可是难得一见的新闻,肯定会像干枯树林中的野火一样迅速传播。对于那些正在找她的人,用至上力在脑袋上点个火炬恐怕也不会比这更显眼。

沿途的林木先是变稀疏了,出现了几个零星的农场,然后再度密集起来。这里有高大的冷杉、松木和羽叶树,橡树粗壮的枝条上只结有细小的红色叶芽。一只红冠鹰从她头顶上滑翔而过,然后直冲着夕阳飞去,离地面不过六十尺。前面的路上只有三个男人和马匹的身影,她身后也没有任何活物。守法的良民这会儿都在餐桌旁用晚餐,虽然举目望去看不到一处灯火。她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她决定暂时先不管这三个人,先找个能过夜的地方。走运的话,前面不远的地方或许有一些农场,如果几个银币不够租到一张床,干草堆也凑合。如果她运气不佳,就只好枕着硬邦邦的马鞍睡一晚了。能弄到一顿热餐就好了,刚买的面包和乳酪看上去相当的不新鲜。

在前面,三名男子突然停在了路中间,在商量着什么。她也勒住了马。就算他们没有发现她,单身行路的女子也应有所防备,不该靠近他们。过了一会儿,他们中的一个牵着驮马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另外两人翻身上马,以更快的速度前进,就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急事似的。

沐瑞皱起了眉头。艾拉非人和另一个人离开了,留下来的同伴是那个年轻的马吉尔人,她想。人们有时会议论和两仪师相遇的经历,但真正见过两仪师并且知晓其身份的人不是非常多。而且一个人总应该比三个人好对付,如果她足够小心的话。

她赶到骑手和驮马消失的地点,下马开始搜寻痕迹。多数贵妇人都会把追踪之类的事情交给手下猎人,但沐瑞小时候喜欢爬树,喜欢弄得满身泥土,那时她对追寻踪迹也有兴趣。看起来这个人从没在野外生活过,他一路上踩断的枝条和踢乱的落叶让一个孩子也能轻易地追踪他。她朝森林深处走了大约一百步,在树间的一个大水坑旁边发现了他。

他已经把马鞍解下,栗色牡马也拴好了。那马看上去膘肥体壮,和他破旧的大衣很不相称。没准他确实是匪徒。他把鞍袋放在地上。离得这么近,他看上去更高大了。他的肩很宽,腰够窄,脸却不俊。那张严肃而棱角分明的脸算不上英俊,倒是很有匪气。他解下剑带,面朝池塘盘腿坐下,剑带和剑放在身后,两手按在膝盖上。他似乎在望着池塘对面岸边的芦苇。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出落日余晖。他一动也不动。

沐瑞想了想。显然他是来这里扎营的。那两人肯定要回来,但不会很快,否则他不会坐着不动。问一两个问题用不了太多时间。“你们之中哪个人最近见过两仪师?”应该足够了。而如果他被她吓到了的话——比如突然发现她站在他身后——也许在回过神之前就脱口说出答案。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至上力。她迟早会用到它的,但最好先隐瞒她的导引能力,然后再吓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