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领地(第5/17页)

劳利看着他消失在远方的草场,不禁赞叹道:“他若不是想自杀,就一定是位天生的骑手。”

帕格点点头,“我想他抓住要领了,而且肯定不缺乏勇气。”

劳利从地上拔出一根草茎,咬在嘴里。他盘腿而坐,挠着一条趴在他脚边的母狗的耳朵。既是跟它玩耍,也是为了阻止它去追那匹马。母狗翻身躺在地上,轻轻地咬着他的手。

劳利扭头对帕格说:“我不知道咱们这位年轻朋友打算玩什么把戏。”

帕格耸耸肩,“此话怎讲?”

“记得我们刚来时见到的那几个虫人吗?我听说卡苏米本来淮备和他的虬甲同伴一起出征,可那三个虬甲战士今早就走了——所以贝思才被放出围栏——我还听到点儿流言,说辛扎瓦家这位长子接到的命令突然变更。再加上这些骑术和语言课程,你猜会是什么事?”

帕格双手一摊,“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劳利沮丧地说,“但这些事肯定非常重要。”

他眺望着远方的平原,低声说,“我只想要四处旅行,讲我的故事,唱我的歌,什么时候能娶个开小酒馆的寡妇就完美了。”

帕格笑道:“经过这么精彩的冒险生涯后,我猜你肯定会觉得经营旅店是项无聊生意。”

“够精彩的——我跟着一队当地的民兵,直接撞进整整一支簇朗尼大军里,从那以后被揍了好几次,在湿地里熬了四个月,走过半个大陆……”

“我记得是坐在一辆货车上。”

“好吧,旅行过半个大陆,如今我在给一位簇朗尼大名的长子,卡苏米·辛扎瓦上骑术课。这可不是编写史诗歌谣的好素材。”

帕格苦笑着说:“你本可能在湿地里待四年呢。你的运气够不错了。至少你在这儿总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只要别被塞巴蒂姆抓到你夜里和厨娘鬼混就行。”

劳利打量着帕格说:“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我是说,关于塞巴蒂姆的部分。我曾有几次想问你,帕格,你为何从来不提被俘前的事?”

帕格心不在焉地把头扭开,“大概是在湿地劳工营里养成的习惯。一直记着过去的生活没什么好处。我见过很多勇敢的人死去,只因为他们忘不了自己曾是自由身。”

劳利拉着母狗的耳朵,“但在这儿情况不同。”

“真的?还记得你在杰玛城说的话吗?如果有人想从你身上捞好处……我想你在这儿过得越舒服,他们就越容易从你身上拿到想要的东西。这位辛扎瓦大名可不笨。”

他似乎想换个话题,改口问道,“训练马或狗时,用甜头是不是比用鞭子强?”

劳利抬起头,“什么?当然用甜头强些,不过,你也得教它懂规矩。”

帕格点点头,“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就和对贝思和它的同类一样。我们始终是奴隶,永远也别忘了。”

劳利望着远方的旷野,良久无语。

族中长子的呼喊声将两人从思绪中唤醒。卡苏米的身影越来越大,最终在他们面前勒住缓绳,跳了下来。“他在飞。”

卡苏米用别扭的王国语说。他是个聪明的学生,学起语言来很快。在课堂上,他还提了一大堆关于美凯米亚的地理、人文之类的问题。似乎只要是王国的事,无论大小,没有他不感兴趣的。卡苏米问过许多最平凡不过的琐事,比如怎么跟商贩讨价还价,和不同阶级的人谈话应用什么称谓等等。

卡苏米牵着马,向专为他架起的凉棚走去。帕格观察着马匹是否有脚踝扭伤的情况。他们用韧制的木材反复试验多次,为它做了副马掌,看起来效果不错。卡苏米边走边说:“我有个问题。我不明白你们的国王是如何通过你们所说的领主议会进行统治的。给我解释解释。”